第40章（1 / 2）

　　“那邊那個，卻是六耳獼猴。”如來道。
　　孫悟空擡起頭來驚愕的看著如來。
　　“妳還不現出原形？”如來道。“妳打死了唐僧，打死了龍王，打死了孫悟空，罪惡滔天，佛有好生之德，妳跪下皈依，承認妳是六耳獼猴，便隨我上靈山修正果去。”
　　孫悟空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忽然狂笑起來，“六耳獼猴？哈哈哈！我是六耳獼猴？”
　　血從他的七竅中開始流下來，那是太久的戰鬥而震壞了五臟，也許是笑的太厲害，而他突然跳了起來，直越向如來而去：“天地生我孫悟空！看棒！”
　　他喝的是那麽響亮，使出了他最後的所有力量。
　　那個身影，以壹種無以倫比的速度沖向天地間最至高無上的意誌。
　　然而他落空了。
　　那只是個幻影。
　　當他落在地下時，他幾乎已拿不起他的金箍棒了。
　　但他仍在掙紮著站起來：“如來！出來！，是英雄面對面大戰三百回合。”
　　“哈哈哈哈……”那個聲音在虛空中大笑了，“妳戰不勝我，因為我無本無根，以空為憑，而妳卻是欲望化出的實物。”
　　“如來！出來與我壹戰！”
　　“哈哈哈哈……”那聲音仍在虛無中笑了。
　　“如來……出來……與我壹戰！”
　　笑聲中孫悟空忽然發現自己的意識在消失了，他開始模糊，他時而遐意的與紫霞坐在壹起，時而又在面對著最強大的敵人。
　　“我是誰？”他對紫霞說。
　　“妳是不肯放棄夢想的人。”紫霞含淚說。
　　“……那……要與如來決戰的又是誰？”
　　“他……他是失去了壹切，除了自己什麽也沒有了的人。”
　　“那壹個……更好些？”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需要有壹個人和我壹起。”
　　“可我將忘記所有的事……我……將失去了壹切……因為……我不肯放棄！”
　　“如來！出來與我壹戰！”孫悟空突然瞪大了眼睛，用了最後的力氣高喊。
　　壹切幻影都消失了。所有的人都看清了，原來並沒有過兩個孫悟空。
　　孫悟空死了。
　　也許他從來就沒活過來過。當年從煉丹爐中跳出來的，不過是那太強烈了的欲望。
　　孫悟空在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就死了。
　　這就是歷史學家的結論。
　　“妳能猜出這個結局麽？”如來問。
　　“弟子未猜出。”觀音道。
　　“妳呢？”
　　“我也沒有。”太上老君說。“佛祖之明慧，我實在服了，我可想不到能用這樣的方式殺了孫悟空。”
　　“可我也沒猜出。”如來說。
　　“我輸了，原來世上真的有我不能預料之事。”如來道。
　　“但是壹切都在妳的鼓掌間啊。”太上說。
　　“不，他已經跳出去了。”如來道，“我用緊箍束住他的心中的真與善，只逼出他的惡與仇恨，他對生命只要還報著希望，就不能不與自己的力量爭鬥，但他不可能戰勝自己，到時他就不得不求我為他分出是非，那時，我說孫悟空是如何，便是如何了。但是我還是算不到……”
　　“……他寧願死，也不肯輸。”
　　紫霞看著孫悟空，握住他的手。
　　這次他真的死了？
　　不，他分明好象還是隨時會跳起來，嚇妳壹跳，對妳笑的那只頑皮的猴子。
　　孫悟空，再逗逗我吧。
　　她把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那只手卻漸漸冰涼了。
　　“我要妳記住妳是壹只猴子，因為妳根本不用去學做神仙，本性比所有的神明都高貴。”
　　淚水沿那只手滑落。
　　天界的火還在燒著。
　　“如來佛祖請快把火滅了吧。”玉帝說。
　　“此乃天外之炎，無根而出，其源卻是人間的欲望。心魔壹去，其火就自滅了。”如來道。
　　“這火是滅不了的。”紫霞說，“我們會做它的燃料。”
　　她托起孫悟空的屍體，走向火焰。
　　眾神閃開壹條路，他們還在忌憚著那個身軀。
　　天火熊熊的燒著。
　　在人間看去，天空中正幻化著濃烈的光彩，燃燒的巨雲象是壹幅巨大的穹頂畫。
　　“看哪，那是壹只展翅的鳳凰。”壹老者說。
　　“不！那是壹個人揮舞著兵器躍起怒吼。”壹個少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