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24 06:01
第二天晚上兩人在古誌宇家裏碰面時,除了彼此的第壹個眼神有著深沈的交會之外,接下來他們倆便像昨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壹般。
等到吃過晚飯,兩人借口說要出去買東西而直奔賓館以後,裘依依才在中場休息時間主動說道:“昨天那個陳教授是從南部就壹直追我追到臺北來的,他昨天突然北上到學校找我,所以我才會陪他去看畫展。”
裘依依的言下之意是她並未欺騙古誌宇,昨天她確實是在學校被那位陳教授找到的,然而古誌宇根本不管她說的是真還是假,在吸了壹口煙之後,他便壹針見血的說道:“看妳們倆那麽親熱,應該跟他上過床了吧?”
大概沒料到古誌宇會開門見山的如此問,所以裘依依在頓了壹下以後才說道:“他老實的很,那像妳這樣每次都要?沒有,他最多就只是和我牽牽手而已。”
望著裘依依那付臉不紅、氣不喘,神情自若的模樣,古誌宇不禁又在心裏暗嘆壹聲,因為他已經開始摸不清楚什麽時候的裘依依才是真實的,不過既然開了口。
他也沒打算就此停止追問,所以他突然輕撫著裘依依左後頸上那個暗紅色的吻痕說:“那這個呢?這個新的吻痕難道不是陳教授留下的?”
可能真的不曉得自己的脖子上被人新種了壹顆草莓,所以裘依依在伸手摸了摸之後,才有點訕訕然的問道:“顏色很紅嗎?怎麽我自己都沒發現?”
古誌宇很篤定的點著頭說:“應該是昨天晚上印下的,因為顏色都還沒退,而且上次我也沒幫妳留,所以百分之百是新的。”
這下裘依依總算百口莫辯了,但她在替古誌宇摁熄煙頭以後,還是搖著頭說道:“這是另壹個男人吻的,並不是陳教授。”
她這個回答讓古誌宇不免有些吃驚,因為裘依依大可順勢將事情推到陳教授身上,而不必因此去承認她昨天還和第三個男人上過床,因此古誌宇除了大惑不解之外,不禁也正色的盯著她問:“依依,妳現在到底有幾個親密的男朋友?”
看到古誌宇那副嚴肅的表情,裘依依心裏其實也相當緊張,但她在兩眼滴溜溜的轉了壹圈之後,便又露出淘氣而狡黠的笑容說道:“如果我說我真正的男朋友只有妳壹個,跟其他人我都只是在逢場作戲,妳信不信?”
凝視著裘依依那對深潭似的大眼眸,古誌宇在壹時之間也茫然了,因為這會兒的裘依依是他完全陌生、也根本無法捉摸的。
看著她美麗的嬌靨,古誌宇最後也只能低下頭去吻了吻她豐潤的下唇,然後才在她耳邊問道:“妳希不希望我也在妳脖子上留個吻痕給另外那個人看看?”
他以問代答這壹招,也狠狠將了裘依依壹軍,但裘依依在轉頭凝視了他片刻之後,卻緊緊的抱住他說:“傻瓜,妳問我幹什麽?妳明明知道不管妳想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反對的,妳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問我?”
真誠而熱烈的擁抱古誌宇可以感受得出來,這裏面並沒有任何虛偽的成份,但他依舊悶著聲音說道:“因為我在生氣!氣妳帶著其他男人的吻痕來跟我約會。”
發現古誌宇果然板著面孔,裘依依在楞了壹楞之後,卻又馬上高興的在他懷裏磨蹭著說:“妳在生氣?妳真的在生氣!哈哈……我好高興,誌宇,妳終於會因為我而吃醋了!”
望著她快樂的模樣,古誌宇忍不住用力打了壹下她的雪臀說道:“妳這麽高興幹什麽?故意讓我嫉妒別的男人妳就這麽快活?”
裘依依輕輕撥弄著他稀疏的胸毛說:“不是的,誌宇,人家只是以為妳從來就不在乎我,沒想到……其實妳是壹直把我擺在心上的,所以……我真的好高興。”
事實上古誌宇心裏的醋壇子還在搖晃,但他嘴裏卻誠實的說道:“如果不在乎妳,我會在入伍之前特地跑到南部去找妳?”
裘依依的腦袋不停往古誌宇懷裏鉆動著說:“對……對不起嘛,都是我不好……是我誤會妳了,不過只要知道我在妳心裏總算占有壹席之地,這樣就夠了……這樣我於願已足,這樣我對上蒼就沒什麽好抱怨的了。”
聽到裘依依的話裏似乎在欣慰之余還有著濃郁的感傷,古誌宇不由得又輕拍了壹下她的雪臀說道:“有這麽多男人在喜歡妳和追求妳,妳還要跟老天抱怨什麽?”
他話說完頭壹低,本來是想看看裘依依的反應,沒料到卻發現裘依依正在偷偷地擦眼淚,他詫異的望著那淚眼婆娑的嬌容問道:“怎麽了?妳為什麽哭了?”
裘依依的腦袋再次鉆進他的懷裏說:“沒有,我哪有哭……我只是太高興……”
明明是朵帶雨梨花,卻說自己沒有哭,古誌宇那容她這樣蒙混過關,因此他立刻扳著裘依依的肩頭柔聲說道:“告訴我,為什麽哭?”
裘依依飛快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人家真的只是太高興了嘛,還有就是壹想到妳明天就要回部隊,下次再見面又不曉得是什麽時候了……”
望著她眼眶裏晶瑩的淚珠,古誌宇不由得壹陣心疼,他溫柔地撫觸著她性感的櫻唇,然後深情款款的吻了下去。
這壹吻仿佛有壹個世紀之久,等他們倆分開來的時候,床頭已經變成了床尾,而原本被壓在下方的裘依依卻變成是俯伏在古誌宇的胸膛上面,兩具早就發燙的胴體在須臾之後馬上又緊緊地擁抱在壹起。
這回裘依依只讓古誌宇淺嘗即止,她將檀口移到古誌宇的耳邊呢喃道:“親愛的,妳別動,就這樣躺著讓我服侍妳就好。”
古誌宇閉著眼睛四平八穩的躺著,而裘依依靈巧的舌尖則從他的額頭、眼窩、鼻梁、人中、下巴,壹路往下舔向他的脖子和胸膛,那溫熱且善於挑逗的舌頭,很快便使古誌宇深紫色的小乳頭硬凸而起。
同時她那雙纖纖玉掌也在頃刻之間,便將古誌宇的跨下之物再度撩撥得怒不可遏,但她的熱情並非到此為止,在確定古誌宇業已性欲勃勃以後,她的腦袋又開始慢慢往下方移動。
對於愛人身上的敏感部位,她可能比古誌宇本人還清楚,因此在她唇舌並用、雙手也忙碌不停的催化之下,古誌宇很快就發出了愉悅的哼聲,而且他的身體也不時會爆出舒爽的顫抖。
然而裘依依更精彩的花招還沒出籠,她在舔舐過愛人的肚臍和小腹以後,即刻意漏掉他的大肉棒和陰囊,然後便轉向他的右大腿壹路往下舔,等吸吮過他右腳的五只腳趾頭和舔完腳底之際,馬上再由左腳的腳後跟舔起。
如此壹循環再回到愛人的左大腿上啃囓時,古誌宇已不知有幾次作勢想把她掀翻在床上大快朵頤,但裘依依總是向他比著壹個稍安勿燥的手勢制止他盲動。
大龜頭早就漲到會不斷悸動的古誌宇,這時候只想趕快翻身上馬而已,但裘依依卻硬將他已仰坐起來的上半身又往後推倒下去說:“再等壹等,親愛的,我都還沒開始幫妳吹呢。”
她邊說邊低頭含住半個大龜頭,接著便用舌尖去呧刺馬眼部份,等古誌宇爽得屁股不斷往上挺的時候,她再把整個大龜頭含入嘴裏去吸啜,然後她壹手握住柱身上下套弄、壹手則忙著愛撫毛茸茸的陰囊。
這招三管齊下的挑逗方式,立即讓古誌宇發出了亢奮的呻吟,但裘依依的絕技並非如此而已,她在將大龜頭吐出到壹半時,忽然用下排貝齒卡在大龜頭下方的分裂線上,然後壹口狠狠咬了下去。
霎時只聽古誌宇慘叫壹聲,整個身體也隨即弓坐起來,而裘依依卻是吃吃的笑道:“很痛嗎?我是不是咬太用力了?”
古誌宇只顧忙著低頭檢視自己的命根子,那有時間去理會她,等確定大龜頭並未受傷,只是在中間部份有壹小圈淺淺的齒痕之後,他才既好氣又好像的瞪著裘依依問道:“妳是什麽時候學會這種古靈精怪的花招?這麽用力我還以為已經被妳咬掉壹塊肉了。”
裘依依淘氣的伸了壹下舌頭說道:“人家只是要讓妳享受壹下不同的滋味嘛,來,妳再躺好,後半段我還沒做完。”
等古誌宇壹躺下,她馬上又低下頭去舔舐那顆帶點紫色的大龜頭,不過這次她是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把整根大肉棒舔了壹次又壹次,同時她的雙手要不是忙著在逗弄古誌宇的乳頭、便是輕輕在撫摸他那兩粒鳥蛋,有時玩得興起,她還會跪立起來用雙手猛搓著熱呼呼的大肉棒,到了後來她甚至還用自己那對碩大的乳峰去拼命擠壓古誌宇的下體。
淫蕩的口交和放浪的挑逗,已經讓古誌宇的呻吟變成了低吼,他開始不耐煩地想要去壓制裘依依的螓首,打算把整根大肉棒狠狠地頂進她嘴裏,然而裘依依並不肯就範,她總是甩動著她漂亮的長發,然後敏捷的躲了開去。
而古誌宇在連續失敗了幾次之後,正準備要翻身來個絕地大反攻之時,裘依依卻又比他早壹步開口說道:“妳先別動,等我量好了妳再起來。”
古誌宇雖然沒再亂動,但卻有點納悶的問道:“妳要量什麽?”
裘依依睨了他壹眼之後嬌嗔道:“哎呀,妳別管,反正妳就這樣躺著別動就對了。”
說完她也不管古誌宇有何反應,右手壹伸便把大肉棒抓住,然後她把臉湊向前去仔細端詳著,接著再用左手手掌在大肉棒旁邊比劃和測量了好幾次。
可能是還有點不太確定的關系,她最後還用兩手合握著大龜頭套弄了幾下之後才滿意的點著頭說:“嗯,兩支差不多壹樣長,大概只差壹公分左右,沒錯,真的只差壹點點而已。”
聽到裘依依的話時古誌宇心裏已然有點震撼,等他再看見裘依依臉上那種放縱又淫靡的笑容時,壹份熟悉的感覺馬上又回來了,這不就像是前幾天在西門町那家小旅社裏的情景再度重現嗎?
當天裘依依才在大街上滿臉幸福的說希望能夠為他披嫁紗,但隨後卻在床上和他討論要同時和兩個男人壹起淫樂的事,當時古誌宇的心情就和此刻極為類似,而且在迷惘中也同時充滿苦澀,現在那種困惑的表情又爬到他的臉上了。
這個之前還在他懷裏感動到淚眼滿面的絕世美女,這時竟然不知羞恥的抓著他的陽具在和另壹個男人作比較,面對壹個如此善變而難以捉摸的女人,古誌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賞她壹巴掌、或是幹脆壹腳把她踹到床下去?
就在他雙眉緊皺的時候,裘依依又套弄了幾下大龜頭說:“雖然長度差不多,不過還是妳的比較粗壹點,而且龜頭也比較大。”
她邊說還邊朝古誌宇風騷的眨著眼睛,這種既像是嘉許又像是挑釁的眼神,終於促使古誌宇再也按捺不住的翻身坐起來罵道:“媽的!妳到底是拿我在跟誰比?妳老實告訴我,妳到底被多少男人幹過了?”
看到古誌宇那副怒發沖冠的模樣,裘依依不僅不感到害怕,反而還滑溜溜的鉆進他懷裏暱聲說道:“妳又吃醋了?哥,人家最喜歡看妳因為我而生氣的樣子了,如果妳不高興我跟別的男人在壹起的話,那就請妳懲罰我吧,快!哥,快用妳的大肉棒教訓我!”
裘依依的淫浪作風又讓古誌宇的內心為之震顫,他不曉得在裘依依的身上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麽事,為什麽壹個原本純潔而乖巧的女孩,如今會變成這等的放浪形骸?但是場面已經不容他多作思考,因為裘依依壹看他沒有動作,立刻主動跨坐到他的大腿上嚷著說:“快!哥,快把妳的大肉棒頂進來。”
壹個險惡的念頭又重新浮上古誌宇的心頭,他不再多想、也不再仿徨,他兩手用力抓著裘依依的柳腰說:“來吧,賤貨!看我今天怎麽整妳。”
這是他第壹次稱呼裘依依為‘賤貨’但裘依依卻甘之如飴的抱住他說:
“處罰我吧,哥,快用妳的大肉棒好好教訓我這個小賤貨。”
壹切語言都已是多余的,理智和愛情在這種時候更起不了多少作用,於是壹場純粹以肉體關系為基礎的性行為,便在充滿中東風格的阿拉伯式房間裏,比之前的第壹次交鋒更加熱烈的展開。
古誌宇宛如壹頭發狂的獨角獸壹般,除了重重的撞擊裘依依的每壹處要塞之外,他還學會了虐待女人的花招,只要消音電視裏的色情光碟播出鞭打女主角的畫面,他便會依樣畫葫蘆的拿著皮帶抽打裘依依雪白而動人的屁股。
雖然他將力道控制的很好,但裘依依的雪臀還是鞭痕累累,很快便紅通通的壹大遍。
婉轉動人的哀號與亢奮的呻吟聲,加上男人的喘息和肉與肉撞擊時的拍擊聲,在房內交織成壹種令人銷魂蝕骨的夢幻之音。
古誌宇壹句話都沒罵出口,但他就像要活活把裘依依奸死在床上似的,不但每次抽插都渾身力量盡出,兩只手更是忙碌個不停,他不是壹手扯著裘依依的長發、壹手使勁拍打她的屁股,便是把裘依依那對充滿彈性的大奶子又捏又抓,仿佛不當場把它們擠破便不肯罷休。
最殘暴的時候,他甚至還將整根大肉棒塞在裘依依的口腔裏,然後猛摑著她的耳光問道:“賤貨,我這樣玩妳舒不舒服?以前妳有沒有被其他男人這樣玩過?”
細嫩的臉頰都已經被摑得發紅,但裘依依只能困難地搖著頭,由於是被古誌宇騎在她的胸脯上,所以她只能頻頻指著自己被堵住的嘴巴,等古誌宇會意過來拔出大肉棒以後,她才大氣連喘著說道:“沒有……從來沒有男生敢這樣打我……不過只要妳喜歡,妳想怎麽對待我我都願意。”
古誌宇靜靜凝視著裘依依的眼睛,因為他業已分不清楚裘依依到底是在強顏歡笑、還是真的有被虐待的傾向?他輕揉慢撫著那兩片嫣紅的櫻唇,發現在裘依依眼角有著隱隱的淚光,但這時裘依依已轉頭親吻著他的大腿內側問道:
“妳的東西還這麽硬,不先讓它射出來再休息嗎?”望著那美到讓人心醉的臉蛋,古誌宇也不曉得這時候她臉上那絲笑容到底是淫蕩還是憂傷?
他試著要將大龜頭塞回兩片紅唇當中,但裘依依卻輕撫著他的胸膛說道:“妳站起來,讓我跪著服侍妳好了。”
這壹直是古誌宇最喜歡的口交姿勢,但當他低頭看著裘依依在忙著用嘴巴和舌頭款待他的生殖器時,他心裏卻忍不住又暗嘆了壹次,因為裘依依的口交技術太花巧、也太純熟了。
她就像個受過專業訓練的高級妓女,無論是呧卷舔舐、或是吸含啃囓,她都能拿捏得宜且恰到好處,而在這當中至少有壹半是古誌宇未曾領教過的,所以他心頭雪亮,裘依依絕對被別的男人悉心調教過。
在大龜頭又被逗弄得不斷悸跳之際,古誌宇終於忍不住推倒了裘依依,這次他使用三、四種體位,先進行壹連串的肛交,然後再采用最普通、也是最正常的姿勢,從正面猛烈撞擊著裘依依濕淋淋的秘穴。
他有時是架開那雙白皙而修長的玉腿、有時則是兩手反抱在她腋下埋頭苦幹,然而不管裘依依反應有多麽熱情、或是她嘴裏怎麽呼喊哀吟,古誌宇就是悶不吭聲,他只是壹逕地長抽猛插、死命沖撞著那塊小巧而美妙的丘陵地。
這幕慘烈的肉搏戰在持續進行了將近十分鐘以後,裘依依忽然像癲癇發作般的弓起上半身,同時她的四肢抽搐,嘴裏也不斷的發出“唏唏蘇蘇”和“咿咿嗚嗚”的怪叫聲。
古誌宇知道她的高潮已經降臨,所以他也壹鼓作為氣的又猛烈抽插了三、四十下,然後才仰頭閉目的悶叫道:“媽的!我也來了……”
壹股股濃精持續噴進裘依依體內的最深處,古誌宇拼著尚存的壹絲體力,壹邊艱困的挺動著下體、壹邊趴伏在裘依依身上親吻著她的粉頸和耳垂,等到最後壹滴精液都耗盡以後,古誌宇才貼在她的耳畔輕呼道:“依依……”
本來古誌宇是想問她有沒有采取避孕措施,如果沒有的話,那麽只要今晚裘依依能夠懷孕,古誌宇已經下定決心要娶她為妻,但是就在他準備開口要說出這項決定的時候,他又看到了裘依依後頸上那個吻痕。
而就在這壹躊躇之間,那句即將到口的話馬上又縮了回去,不過雖然沒有開口,但古誌宇還是在暗地裏祈禱著:“懷孕吧!依依,只要妳今晚懷了我的孩子,下次我放假回來就會跟妳求婚。”
裘依依閉著眼睛慵懶的躺在那裏休息,她既無法聽見古誌宇的心聲、也未曾看到他那溫柔而充滿愛意的眼神,兩個青梅竹馬的愛侶、兩顆原本可以緊緊契合的靈魂,就在這最重要的壹刻失之交臂。
他們倆離開賓館的時候已是深夜兩點多,在送裘依依回到家門時,古誌宇只是意味深長的告訴她:“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而裘依依在下車時也只說了壹句:“妳在軍中也要多保重。”
壹大早便搭火車趕回部隊的古誌宇,新的人事命令已經在營區等待著他,匆匆收拾好裝備以後,他便被送往壹處秘密基地接受為期四十天的耐力訓練,緊接著他便和另壹個通過驗收的學員,壹起被分派到夏威夷進修正式的情報員課程。
而這期間並沒有任何假期或對外通訊的自由,壹直到要出國的前壹天晚上,部隊才允許他們用書信向家人報平安,而且壹個人僅以三封信為限。
古誌宇只寫了兩封,他壹封是寫給家人,另外壹封則是寫給裘依依,他在印著楓樹的信箋上只簡單寫著:“奉派要前往離島基地受訓,明天即將出發,記得要珍惜自己,回來之後我會馬上和妳聯絡。”
半年的海外特訓結束了,當飛機降落桃園國際機場的那壹刻,古誌宇內心竟然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他不曉得自己是應該馬上給裘依依撥通電話、還是先了解壹下目前的狀況再說?
最後他決定還是不動聲色的先回到家裏再作打算,畢竟在博物館那壹幕對他而言,始終都讓他心頭蒙著壹層陰影,何況還有裘依依脖子上那個清晰的吻痕……
其實裘依依的家就在三條大馬路之外,就算不開車散步也只要二十分鐘便能到達,但古誌宇並不著急,他先和家人吃過晚餐以後,再到已經行動不便的祖母家去聊了壹個多鐘頭。
結果他所得到的資訊是裘依依大概每隔個四、五十天便會到家裏來走動壹次,但她並無任何懷孕的跡象,而古誌宇的祖母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還特地從古老的梳妝臺內拿出壹只錦盒說:“拿去,找個時間給依依戴上,這年頭要找到壹個真心愛妳的好女孩可不是那麽容易。”
拿著祖母珍藏多年的火油鉆戒,古誌宇的心情不由得沈重起來,他在自己房間裏不斷端詳著手上這顆粉紅色的鉆石,腦海中則壹直盤旋著壹個問題。
是不是應該就照祖母所說的,找個時間幫依依把這只鉆戒戴到她的無名指上?
本來是打算明天才出奇不意直接登門造訪的古誌宇,終於在子時鐘響的時候抓起了話筒,那頭接電話的人就是裘依依,她壹聽是古誌宇的聲音,立刻高興的說道:“回來了?妳現在人在那裏?”
古誌宇平靜的說道:“在家裏,明天我過去找妳。”
裘依依興奮的應道:“明天下午我沒課,妳直接到學校側門接我好了,壹點半怎麽樣?就是新生南路上那個邊門。”
古誌宇將鉆戒放回錦盒裏說道:“我知道,我會準時到。”
那頭傳來了甜蜜的聲音說道:“嗯,那就明天見面再聊,記住喔,不見不散。”
掛上電話以後,古誌宇將錦盒放進明天打算要穿的獵裝口袋裏,而也就在這個同時,他的手碰到口袋裏的壹張小紙頭,他拿出來壹看,正是今天在飛機上那個中美混血的漂亮空姐。
她利用送餐的時候,偷偷在杯墊下壓著這張小紙條,那上面除了她的中文姓名就是兩組清晰的電話號碼,當她在幫古誌宇倒白酒的時候,還技巧地用那只纖細的小指輕敲著杯墊說:“這是特別為您準備的,千萬別浪費了喔。”
這種意有所指的明顯暗示,古誌宇當然不會聽不懂,所以他也小露了壹招,就在他用左手接過杯子要放到杯墊上的那壹剎那之間,他的小指順勢壹彈,便將小紙條掃到了餐盤之外。
而就在紙張往下飄落的第壹時間,他的右手馬上將小紙條壹把抓進掌心裏,然後很自然的把右手插進獵裝口袋內,他這整個動作是壹氣呵成,完美的就有如行雲流水般舒暢,等賣弄完畢以後,他才擡頭朝那空姐眨著眼說:“好東西我是從來都不會浪費的。”
他的壹語雙關,人家可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對方立刻用那雙水汪汪的媚眼瞟著他說:“那就請慢慢的享用,如果有需要,只要您壹呼叫,我會馬上就過來為您服務。”
這下子話已然說得夠明白了,她在確定古誌宇也是調情高手以後,便婷婷嬝嬝的走了開去,但那臨行前的回眸壹笑,不但是風騷入骨、並且還充滿了極其撩人的挑逗。
古誌宇望著她窈窕動人的背影和那惹火的曲線,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因為他本來比較中意的是商務艙裏的另外壹位空姐,如果真要勾搭的話,他壹定會找那位看起來正經八百的美女下手,但是他都還未曾有過任何行動。
這位叫汪海殷的混血兒卻已經主動向他招手,雖然通常他對這種既大膽又開放的現代豪放女並不太感興趣,但這個汪海殷實在是夠騷也夠媚,盡管這並不是壹個適合談戀愛的對象,不過假如把她當成性伴侶的話,那絕對是艷福匪淺的壹大樂事。
再次看了看那張小紙條之後,古誌宇便把它扔進字紙簍裏,因為本來就記憶力超強的他,在經過密集而特殊的情報訓練以後,早就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事。
尤其是對電話號碼這種由阿拉伯數字組合出來的東西,他更是隨隨便便就能背出五十組以上,所以他根本不必保留那張小紙條,再加上當時在飛機上他也只不過是窮極無聊而已,因此他並不會特別去重視這件事情。
第二天吃完午飯以後,古誌宇提早十五分鐘便抵達了新生南路,由於是禁止臨時停車的路段,他便又去繞了壹圈才回到原點,而就在他剛靠邊將車停妥在號誌燈下時,穿著壹件毛領外套和牛仔褲的裘依依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壹百七十公分高的美女抱著幾本書、穿著鹿皮制的長筒馬靴,豐滿的胸部在雪白的高領衫襯托之下,顯得格外惹眼而誘人,在拉開車門以前,她還回頭朝幾位男女同學揮了揮手。
她壹坐上車子,古誌宇便發現她還化了淡妝,望著她神采奕奕的模樣,古誌宇不由得贊美道:“越來越像電影明星了!在這邊應該也有教授追妳吧?”
裘依依倒也坦然的說道:“男學生就免不了有啰,不過教授壹概拒絕,他們不是已經結婚就是太老了。”
古誌宇壹等到綠燈出現,立即將車子駛入中間的快速車道,他壹面猛踩油門、壹面又試探著問道:“那位從南部壹直追妳到北部來的年輕教授呢?”
裘依依沈吟了壹下才說道:“我壹告訴他我跟妳上過床以後,他就自動消失了。”
古誌宇壹聽情敵已少掉壹個,馬上猛點著頭說:“消失的好,反正那家夥呆頭呆腦的樣子我也不喜歡。”
望著古誌宇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裘依依不禁沒好氣的說道:“妳那麽高興幹什麽?人家再怎麽說也是個教授耶。”
古誌宇哪管他什麽教授或野獸,他此時此刻唯壹在不斷揣摩的,只是今天能否把口袋裏的鉆戒拿出來幫裘依依戴上而已,所以他利用等紅燈的時候,隨即又非常露骨的問道:“那現在我還有幾個對手?我是說……妳還有比較談得來的男朋友嗎?”
裘依依深深凝視著他的側臉說:“怎麽了?妳今天是特地來找我作身家調查的嗎?”
古誌宇的右手在口袋裏抓著錦盒說:“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成為妳唯壹的……”
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古誌宇臉上的線條卻是無比的堅毅,裘依依馬上明白這是個關鍵時刻,因為今天古誌宇的表現並不尋常,所以她在沈默了壹會兒之後,才趁著車子向前滑行的時候,將頭轉向右邊的玻璃窗說道:“這問題妳壹定要我現在就回答嗎?還是等過幾天妳要收假時我再告訴妳?”
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車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偶爾還會飄下壹點小雨絲,臺北的冬天只要太陽不出現,總是叫人心頭有點沈重的感覺;古誌宇將右手放回方向盤上說:“沒問題,妳什麽時候想告訴我都可以。”
車內的氣氛總算又松弛了下來,裘依依優雅的用右手托著下巴,雙眼充滿激賞的神色望著古誌宇說:“說說妳在國外受訓的情形,看妳臉曬的這麽黑,壹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不過妳看起來比以前更有自信、也更成熟。”
“真的嗎?成熟就是老化,我又變老了嗎?”古誌宇神情輕松的說道:“其實在那邊主要就是密集加強英語能力,六個英文老師教壹個學生,夠專業吧?其他時間就是學些化裝、爆破、和怎麽成為江洋大盜的本事。”
盡管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裘依依卻斜眼睨著他說:“老是把事情講的如此輕松愉快,妳以為我沒看到妳兩手的指關節都結著厚厚的繭嗎?那應該是訓練搏擊所造成的,而不會是被夏威夷的太陽所曬出來的吧?”
知道逃不過人家的法眼,古誌宇只好搖著頭笑道:“妳就不能偶爾粗心壹點嗎?”
裘依依也偏頭認真的看著他說:“如果我從小就是個粗枝大葉的女孩,妳還會喜歡我嗎?”
古誌宇毫不猶豫的應道:“不會,我還是喜歡比較細心的妳,因為無論如何我也想像不出來,我怎麽可能會愛上壹個反應慢半拍的女孩子?”
聽到古誌宇這麽說,裘依依忍不住嬌嗔道:“那妳還叫我要粗心壹點?”
古誌宇攤了壹下雙手說道:“我是說偶爾,偶爾粗心個壹、兩次就好。”
氣氛壹輕松下來,兩人便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起來,在不知不覺之中車子已經駛下新生高架道路,轉到了中山北路上面,眼看就要越過銘傳的校門,古誌宇趕緊向裘依依說道:“讓妳選,看是要到故宮喝咖啡、還是要繞到陽明山上去兜壹圈?要不然也可以直接殺到淡水去看海。”
結果裘依依並沒有三選壹,她望了望窗外斜飛的雨絲,然後便打直雙腿向後仰靠著身體說:“照舊,妳想到那裏我就跟妳到那裏,妳自己決定。”
古誌宇開始變換車道,當他敏捷的將車子切入慢車道,並且高速過彎右轉以後,他才告訴裘依依說:“這種天氣到淡水也看不到夕陽,今天我們就上山去隨便走走好了。”
他們從仰德大道進入陽明山,然後走菁山路抵達冷水坑,由於不是例假日,再加上山區陰雨綿綿、霧氣又重,所以沿途人車都不多,不過古誌宇反而喜歡這種寧靜的氣氛。
望著滿山滿谷的綠意和煙雨蒙蒙的景致,他二話不說便將車子泊在觀景臺旁邊的停車格上,然後拉著裘依依先跑到攤販那邊買了幾個茶葉蛋,等他們倆邊吃邊走、互相依偎著慢慢走回木造亭臺裏面時,雨勢突然大了起來,周邊的樹葉被雨水打得嘩嘩作響,同時不但山風更為料峭、昏沈的天色也愈加陰暗起來。
偌大的停車場上總共還不到十輛汽車,觀景臺裏面也只有其他兩對中年男女而已,古誌宇和裘依依站在右邊的角落,他們壹邊剝著還在冒煙的蛋殼、壹邊眺望著風雨飄搖中嵐霧彌漫的美景,裘依依親密地將剝好的蛋分成兩半塞進古誌宇嘴裏。
而古誌宇也將手上的蛋去掉蛋黃以後,剝成壹塊塊的餵入她的口中,寒冬的雨霧不斷被強風吹進亭臺內,古誌宇在吃完最後壹口蛋之後,趕緊把裘依依摟進懷裏問道:“妳冷不冷?”
有點瑟縮的裘依依緊緊環抱著他的腰部說:“嗯,是有點冷,不過沒關系,這樣抱著妳感覺就好舒服、好溫暖。”
裘依依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輝,古誌宇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摟緊她說:“要不要回車上去比較不會冷?”
裘依依將臉龐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說:“不要,妳只要這樣靜靜地抱著我就好。”
古誌宇沒再說話,本來他是想下壹站要到擎天崗的草原去走走,但眼看這種天氣已經不適合去踏青,再加上窩在他懷裏的裘依依就像個剛入夢的小嬰兒似的,那闔著的雙眸,眼睫毛漂亮得令人心醉,因此古誌宇不但連腳下都不敢移動半步,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唯恐驚擾了懷中佳人的好夢。
亭臺外依然是雨綿密、風不息的惡劣天候,但此刻亭臺內的裘依依和古誌宇兩人,無論身心卻都是熱呼呼的,如果當真要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話,那就真得感謝其他那兩對中年男女了,因為他們其中壹對已經悄悄地離開。
而另壹對也壹直都沒有說話,仿佛今天來到這裏的人皆有著壹種共同的默契,那就是誰都不願用言語去驚擾眼前這遍屬於大自然的美景。
或許是裘依依也感染到了這股氣氛,所以當她準備離開時,竟然異常小聲的挨著古誌宇耳邊說道:“我們走吧。”
離開冷水坑之後,古誌宇並未往回走,他繼續沿著中湖戰備道路往後山方向前進,很明顯的,車子壹接近馬槽地界不但人煙更加稀少、霧氣也是濃到化不開。
盡管他已經把遠光燈和霧燈全都打開,但能見度還是不到十公尺,偶爾要和對向車輛會車的時候,幾乎都是險象環生,所以裘依依開始有些擔心的說道:“霧太濃了,誌宇,我們還是找個比較寬敞的地方先休息壹下再說。”
蜿蜒的陽金公路本來就很狹隘,壹但再碰到草木茂盛的彎道,只剩足夠壹輛巴士通行的路面,確實很容易在會車時發生意外,因此古誌宇不僅將車速放得更慢,同時也開始在尋覓可以暫時停車的安全處所。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裘依依首先在濃霧中發現馬路左邊有壹座像是涼亭的屋頂,等古誌宇將車駛近時,才發現那是壹處公路局的候車亭,不過壹看到這個並不起眼的地標,古誌宇馬上便認出這是什麽地方,因為看到這座涼亭就表示冒著硫磺煙的那處山垇已經近在咫尺,假如沒有記錯的話,他依稀還記得這附近有處可以泡溫泉的簡陋商家。
果然他慢慢往前滑行了十多公尺以後,便看到壹塊木板用紅漆寫著‘溫泉’兩個字,沒有店名、只有壹個箭頭指向左邊的碎石小路。
他印象中的柵欄也已經不見,不過當他把車駛進那個下坡道時,他壹眼便瞧見了大約六十公尺外的那遍鐵皮屋裏,亮著兩盞黃色的燈泡,而且還有人影在幌動。
因此他壹面將車子駛向燈光的來源處、壹面告訴裘依依說:“如果他們有營業的話,這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他才剛熄火和裘依依壹起走下車子,裏面便有位村婦裝扮的中年婦女走過來招呼道:“兩位好,是要先吃點熱炒再泡溫泉、還是先泡溫泉再來享受我們本地出產的高麗菜?”
古誌宇本來只想喝瓶飲料、稍微休息壹下而已,可是壹聽有高海拔的生鮮蔬菜可現炒現吃,他馬上向裘依依征詢道:“要不要炒壹盤來嘗嘗?這裏出產的高麗菜吃起來真的是又甜又脆,爽口極了!”
裘依依雖然沒有反對,不過她卻提醒古誌宇說:“好是好,可是才剛吃完茶葉蛋,妳現在還吃得下東西嗎?”
古誌宇想想也對,所以他便主動走到小冰櫃去拿了壹瓶楊桃汁說:“那我們先休息壹下,喝點東西再說;老板娘,麻煩妳拿兩個玻璃杯過來給我們。”
那位中年婦女都還沒轉身,裘依依便已搶著說道:“這種天氣還喝涼的?老板娘,妳這裏有沒有什麽熱的可以喝?”
這位老板娘倒也親切,她先拉了兩張圓板蹬放到小餐桌旁邊,然後才笑著說:“熱的除了現煮的紫菜湯以外,就是泡壺熱茶了,不過妳們還要等我燒好開水才行。”
她這壹說,裏面立刻有人接口道:“不用、不用,若要喝茶有現成的,我剛好才泡了壹壺。”
古誌宇循聲望去,壹位皮膚黝黑而粗糙的男人已經從門口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比老板娘年輕壹些,長得壹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他手上拎著壹個大陶壺,壹走過來便大聲說道:“還熱騰騰的,這種時候喝剛好;二姐,麻煩妳再拿張椅子過來給我。”
他壹俟老板娘將玻璃杯擺好,馬上替每個人都斟上八分滿的茶水說:“粗茶,免費的,請不要嫌棄。”
古誌宇端起杯子溫著手心,然後有點訝異的說道:“免費招待?老板,這樣妳要賺什麽?這種天氣又沒什麽人會到山上來,妳還倒貼我們,那妳日子怎麽過?”
這人揮了揮手說:“我們這裏本來就不賣茶、只賣點現炒現炸的小吃,茶都是我來了才會泡,我若是沒上來,妳就算想喝也沒人會泡,所以妳們不用客氣,何況我是整漁船的,又不是靠這個維生,請妳們喝壺茶我還不至於會破產啦。”
聽他說話還挺豪爽的,古誌宇便又再次打量著四周說:“我記得以前這裏鐵皮屋應該沒這麽大遍、也沒有這麽高,而且停車場也沒這麽大,現在我看光這遍停車場就有半甲地了吧?”
他點了點頭說:“對,以前都是像廚房這邊的矮違章而已,那時候是順著山坡搭了壹長排,現在後半段的是經過整地之後拓寬並且重新搭建的,所以屋頂才會那麽高,不過只有兩邊的男、女公共浴場弄好而已,個人池都還亂七八糟的,妳沒看連店名我們都還沒取,停車場也不敢鋪柏油,因為怕到時候政府不給執照就麻煩了。”
古誌宇望了望屋外雲霧茫茫的景象,再回頭看了看破舊的廚房和壹整排七零八落的圍籬和墻板,而屋簷下除了他的轎車以外,就只停著壹輛旅行車及壹輛沒有車輪的老貨卡,所以他不禁有點狐疑的問道:“那妳們現在到底有沒在營業?”
這次是老板娘說話了,她指著右手邊說:“現在只有熟客會來啦,因為重新翻建就休業了壹年,所以雖然有在營業,可是客人都沒幾個,其實新蓋的大浴池好大又好漂亮,地上都是鋪高級止滑磚的。”
古誌宇啜飲著熱茶說:“這塊地是妳們自己的還是跟政府租的?這個溫泉浴場算是妳們的家族企業?”
聽到古誌宇問的有些離題,裘依依連忙輕輕的在桌下踢了他壹腳說道:“人家老板請我們喝茶,妳還好意思在這邊做工商普查?”
眼光總是每隔壹、兩秒鐘便會不由自主轉到裘依依身上的中年人,壹聽她這麽說,趕緊主動幫古誌宇打著圓場說:“小姐,沒關系,反正是下雨天,大家隨便聊聊打發時間也好;沒錯,這塊地是祖產,但是農作物又種不起來,剛好這幾年喜歡泡溫泉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我們幾個兄弟才合資起來開發這個地方。”
既然裘依依自己開了話匣,所以她只好繼續應道:“妳們這裏離硫磺坑如此之近,溫泉的品質應該不錯才對。”
她壹提到這個,老板娘的精神就來了,她像是他鄉遇故知壹般的拉著裘依依的手臂說:“妳這就說對了!小姐,全草山就屬我們這口溫泉純度最高、水質也最好,妳只要泡壹次就會知道,保證妳三天之內全身皮膚都既光滑又溫暖,就像塗了壹層保護膜那樣,怎麽樣?妳要不要泡壹次試試看?”
這下子裘依依可就進退維谷了,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要泡湯,所以她趕快望著古誌宇說道:“妳想泡嗎?我們可是連條毛巾都沒帶……”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老板娘已經拿了兩份用透明塑膠袋封好的浴巾包交給她說:“這還不簡單,這裏面連毛巾和小香皂都有,免費供應,這樣沒問題了吧?”
這種盛情難卻的場面看在古誌宇眼裏,他知道裘依依想推辭也很難,所以他幹脆大方的說道:“這種天氣泡泡溫泉其實也不錯,不過,這項絕對不可以再免費招待,否則我們只好趕快走人。”
這回弟弟先講話了,他比出三根手指頭說:“好,收妳們兩個三百塊,整建期間、半價優待,等洗完出來以後我再泡壺熱茶招待妳們,這樣妳總可以接受了吧?”
古誌宇當場從皮夾裏抽出三百元放到桌上說:“好,泡湯的錢我先付,等壹下如果我們要吃東西的話錢照算,要不然以後我們可不敢再來了。”
老板娘把錢收進口袋裏,然後便帶領他們走入後方的壹扇木門,門後是兩條呈直角型的甬道,她先指著左手邊的壹扇木門告訴古誌宇說:“這是男更衣室,走道盡頭就是大浴場。”
她簡潔俐落的講完以後,便熟練地扳開木板墻上的壹個開關,然後才走向另壹邊的甬道說:“我已經把浴場的燈全都打開了,現在小姐請跟我來,我帶妳去女更衣室那邊。”
等她帶著裘依依壹走開,古誌宇才發現裏頭確實是有些克難,除了地面所鋪的水泥凹凸不平以外,整條長約十公尺的通道就只懸著壹盞小燈泡,而且壹推開更衣室的門,裏面的衣物箱竟然只是壹排沒有門的木板架。
看到這麽簡陋的設備,他不禁雙眉微皺,因為如果女湯那邊也這麽爛的話,只怕泡完溫泉之後就有人要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