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並非僅僅是幫助他滅族那麽簡單。
　　團藏派出根忍最重要的目的, 還是為了監督鼬幹活。
　　雖然飛雷神很克制宇智波，但團藏同時也不怎麽信任春野葉這個和宇智波走得很近的忍者。
　　因此沒讓春野葉領著他之前的小隊，而是塞給了他很多陌生的根忍。
　　對此, 春野葉只有壹句評價：這老登又犯病了。
　　幾天後，宇智波鼬把他們這些負責輔助他的根忍叫到了木葉的壹處室內訓練場內。
　　“為了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我需要了解壹下各位的實力。”
　　面對著七八個體型各異的動物面具忍者, 宇智波鼬很平靜地說道。
　　特意站在了眾人之後的春野葉抱著胳膊，輕輕地嘆了口氣。
　　別人不知道，但他還不知道麽？宇智波鼬大概只是想教訓他們壹頓而已。
　　對於被逼迫到這壹步的憤怒, 不滿於外人對宇智波出手……類似這壹類的理由吧。
　　看著明明才十幾歲、口氣卻壹點都不小的宇智波鼬，幾個老資歷的根忍按耐不住直接沖了上去——
　　然後毫無懸念地, 在幾個回合內被輕松撂倒扔了出去。
　　借著身形比較纖細藏在後面的春野葉悄悄結印, 把召喚出的影分身留在了原地，自己瞬身到了房梁上。
　　在明知道宇智波鼬想幹嘛的情況下, 他還是想躲壹下的。
　　砰！砰！砰！
　　剩下的幾個根忍同樣很快就被打敗, 倒飛了出去。訓練場上仍然站著的只有連氣息都沒亂的宇智波鼬和戴著狐貍面具的春野葉。
　　看向那頭眼熟的金發，宇智波鼬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對待其他根忍那樣沖了上去……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的, 那就是鼬現在更加警惕壹點。
　　眨眼間, 就已經瞬身到了春野葉的跟前。和他近身纏鬥在了壹起。
　　宇智波鼬眼中的三枚勾玉不知何時已經轉化為了三刃手裏劍的花紋。金色短發的少年小心避讓著他的眼睛，以手臂格住了宇智波鼬的沖拳。
　　被封印術式所全然占據的皮膚表面逐漸出現淤傷, 足見對方拳勢之強。春野葉淺綠色的眼珠微微轉動, 鼬還真是壹點也不慣著他……
　　下壹秒鐘，二人極為默契地同時動了，攻守之勢連續轉換, 在戰鬥中留給春野葉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隨著烈度逐漸上升, 最終下意識地用出了斑教給他的那些格鬥技巧。
　　金發少年戰鬥的風格驟然壹變。淩厲兇狠，讓鼬感覺熟悉, 和當初刺猬頭面具男如出壹轍。
　　“果然……”
　　宇智波鼬斂起眼睛，再度睜開之時萬花筒寫輪眼已經散發出幽幽紅光：“妳到底、把止水——”
　　鼬分神的剎那，和他打到半途的金發少年忽然爆成壹團白色煙霧，苦無冰涼的刃部抵在了他的側頸上。
　　“這次，還是妳輸了。”
　　春野葉的本體站在宇智波鼬的身後，他不能再讓鼬繼續說下去了。
　　“是嗎。”宇智波鼬視架在頸旁的苦無如無物，迎著刃部的方向偏過臉，猩紅的寫輪眼看向春野葉的方向：“我永遠都分不清哪個是妳，哪個是影分身，對嗎？”
　　“……”
　　春野葉收回了苦無。
　　“抱歉，鼬。不止為了壹件事。”
　　-
　　宇智波鼬的最終決定是站在村子那壹邊，搶在叛亂發生前對壹族動手。
　　帶著兩隊根部忍者悄悄來到宇智波駐地之外，暗部打扮的宇智波鼬在地面上站定。
　　“妳們處理外圍就可以了。”鼬沒有回頭，平淡地說道。“清理那些想要逃跑的宇智波。至於內部和警務部隊，不用妳們去管。”
　　某個和春野葉壹樣是根部小隊長出身的動物面具忍者上前壹步，握住忍刀的柄，不滿地提高了聲音：“小鬼，妳真以為——”
　　宇智波鼬側過臉，寫輪眼的紅芒亮起壹瞬，那個動物面具忍者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今天辛苦各位。”鼬迅速收斂起情緒，說話時的語氣仍然平穩。“我先走了。”
　　話音剛剛落地，少年宇智波的身影已然消失。
　　直到此刻，被誌村團藏點為領隊的春野葉才緩步走到眾人身前，擡起眼睛看向神情藏在面具之下的、團藏老師的心腹們。
　　“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的任務是不能見光的。只要輔助宇智波鼬就好。”
　　“如果有人不聽指令，擅自行動，那麽作為團藏老師學生的我，也不介意動手清理門戶。”
　　說完這番話之後，春野葉轉過身看向已經輕微躁動起來的宇智波族地，心知鼬已經開始動手了。
　　“散。”
　　聚集起來的兩隊根忍朝著不同方向瞬身而去，春野葉自己也提起忍刀，發動了飛雷神之術。
　　今天是個難得的滿月之夜。
　　湛藍的月色如輕紗般籠罩著木葉，只可惜無人有余裕去欣賞。
　　兩個年輕的宇智波忍者相互拉著對方的手臂，族服忍裝上還在滴滴答答地淌著不知是誰的血。腳步紛亂，驚慌地沿著街道朝宇智波族地之外跑去。
　　叢林中金光壹閃，暗部打扮的金發忍者如鬼魅般頃刻出現了他們身前。
　　沒有給任何人留下反應的時間，下壹剎那，春野葉手臂壹動，忍刀就已經穿透了其中壹人的心臟。
　　與此同時，急射而出的手裏劍輕易劃開了另外壹人的喉管，血將地面上青翠的草葉染得鮮紅鮮紅。
　　今天晚上，宇智波族地到處都是這樣的紅色。
　　戴著狐貍面具的春野葉擡起頭，目光很快鎖定了不遠處另外壹個看起來似乎有點本事的宇智波。
　　無論是幾勾玉的寫輪眼，都不可能比飛雷神更快。
　　冰冷的金光所到之處，趁著鼬屠殺的空隙逃出的宇智波忍者連壹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知道殺了多久，春野葉手裏根部配發的忍刀都快卷刃了，整個宇智波族地才真正安靜了下來。
　　死壹般的寂靜。
　　體力消耗得很嚴重的春野葉用忍刀撐住身體，宇智波的滅族之夜，到這裏終於算是結束了。
　　血珠順著忍刀的刀身墜下，全程使用飛雷神的春野葉身上倒是沒有多少血跡。
　　道路的盡頭，隱隱出現了壹個少年忍者的身影。這個時候還能站著走出來的，顯然是宇智波鼬。
　　其他根忍開始朝著這個方向聚集，拔刀的拔刀，掏忍具的掏忍具。
　　春野葉擡起頭，“宇智波的駐地內除了佐助外，已經沒有活著的忍者了。這是做什麽？”
　　“隊長沒有聽明白團藏大人的言下之意嗎？”
　　其中壹個鷹嘴面具的根忍笑著開口說道：“殺光除了佐助外的宇智波壹族……那麽宇智波鼬當然也在這個範圍之內。”
　　“沒有那個必要。”春野葉說道，“而且妳也殺不掉他。”
　　“我們當然不行。但如果是隊長動手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春野葉的忍刀就已然脫手而出，擦著他的頸側劃過空氣插入了身後不遠處的樹幹之中。
　　“任務已經結束了。”春野葉說道：“回去向團藏老師報告。這是我的命令。”
　　身後的根忍不敢再說話，紛紛瞬身消失在了原地。而宇智波鼬也從族地內走出，站到了春野葉的身邊。
　　飛雷神實在是很作弊的忍術。
　　……如果是和他生死相搏，鼬也沒有自己壹定能贏的自信。
　　萬花筒寫輪眼在宇智波鼬的眼眶裏發出微光，月讀的瞳術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春野葉卻連壹點發動飛雷神的跡象都沒有。只是坐在那裏，看著遠處的景色出神。
　　宇智波鼬閉了壹下眼睛，先壹步忍耐不住開口：
　　“……為什麽、不對我動手？”
　　春野葉站直身體，擡起眼睛發現宇智波鼬的臉上還有濺上去的血，於是就朝著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看著他的動作，宇智波鼬的瞳孔迅速縮緊，幾乎就要釋放月讀了，但最終還是按耐住了那種沖動。
　　“大概因為我是個不合格的忍者吧。”
　　春野葉也沒有辜負這份信任，對他的眼睛沒有興趣，只是以手背幫他擦了壹下臉頰壹側的血。語氣平淡地繼續說道：
　　“並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容忍的。”
　　宇智波鼬微微睜大了眼睛。
　　但在他開口說些什麽之前，春野葉已經重新提起了查克拉。
　　“再見，鼬。”
　　金發的少年忍者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那樣和他告別壹句，發動飛雷神之術，消失在了這片被血所浸透的宇智波族地。
　　即使是接過無數暗殺任務的春野葉，屠戮宇智波這種事情仍然讓他感到難以忍受。
　　再加上反復使用飛雷神對查克拉的消耗，他也是真的沒有再和宇智波鼬戰鬥的余裕了。
　　當天晚上，春野葉很罕見地選擇抱著小櫻壹起睡。聽著懷裏妹妹均勻的呼吸聲，感受著這份溫暖，春野葉緊繃著的心才終於松解開了。
　　無論這個忍界如何殘酷……
　　小櫻都還記得他，並且毫發無傷……
　　這件事情，真是太好了。
　　金色短發的少年壹點點閉上眼睛，終於在黎明到來前沈入了夢鄉之中。
　　……
　　……
　　“尼桑！”
　　第二天早上，春野葉模模糊糊地被人晃醒，粉發綠眼的小女孩鼓著臉湊到他的眼前：“怎麽還沒醒？上學要遲到啦！”
　　“……再睡壹會。”
　　春野葉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出於對自己生物鐘的信任，抱住小櫻翻了個身就打算繼續睡。
　　生氣的小櫻啊嗚壹口咬住了春野葉的肩膀，狠狠地用牙齒磨了磨。
　　這份痛感讓春野葉壹下子睜開了眼睛，透過臥室的窗戶看到外面的天色後立刻就清醒了。
　　匆匆忙忙地套上忍裝，帶上昨天晚上就給妹妹準備好的便當，用飛雷神把小櫻送去忍者學校，然後再去接鳴人……
　　剛剛拉開鳴人家公寓的門，就在門口的玄關處看到了穿戴整齊、不知道等了他多久的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瞇著眼睛，抱著胳膊仰起頭看著他。
　　不得不答應了很多條件才把他哄好，讓小鳴人乖乖去上學了。
　　整理完這些事情之後，春野葉正要去團藏老師的根部點卯，壹個戴著動物面具的暗部忍者突然出現，告訴他三代目火影找他。
　　春野葉只得先放下團藏老師的事情，先趕往火影樓的方向。
　　火影的辦公室內。
　　三代目坐在桌前，手裏端著煙鬥，正低頭看著暗部呈遞上來的報告。
　　看到半跪在地面上的春野葉，三代目火影的註意力才從紙面上移開。
　　“昨天晚上，宇智波壹族被鼬所覆滅。但真正內情如何，妳應該也知道。”
　　猿飛日斬慢慢地說道：“我昨晚已經解散了根部，也令團藏卸下了火影輔佐的職位。”
　　“但是村子不能失去妳的力量。”
　　三代目火影朝春野葉遞出了壹個制式略有不同的狐貍面具：
　　“從今天開始，就作為暗部的忍者，繼續為了木葉而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