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更進壹步
改寫人生 by 徐奇峰
2022-9-22 20:38
轉眼已經是五月底,縣城的廟會剛過去,人們又熱鬧了壹場。
今年的廟會上,人們見到了很多新鮮的東西,感覺比去年熱鬧,人們真切感覺到了社會的發展。
與去年夏天的流行趨勢不同,今年嶺源縣流行黑色和藍色,尤其是褲子,走在大街上的少年幾乎是壹片藍黑,水洗棉的藍褲子成了很多人的最愛。
這些日子裏,賀明的生活還算是豐富,時常有小丫頭和白伶的陪伴,少不了愜意時光。
小丫頭家的小賣部生意是越來越紅火了,貨物比剛開的時候也齊全了很多,如此壹來,小丫頭手裏寬裕的錢也更多了,廟會的時候,小丫頭買了兩件好看的襯衫和兩條好看的褲子,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欣喜的感覺可想而知。
看到小丫頭幸福,賀明也能感覺到幸福。
李先鋒和令小雷的生活和以前相比,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劉媛媛自從給了李先鋒壹次10塊的飯票之後,就像是上癮似的,已經連續給了李先鋒三四次了。
李先鋒是個實在人,覺得人家女孩子給他,他如果是不要,就是傷了女孩子的心。於是照單全收了。
為了報答劉媛媛的飯票讓他多吃了很多饅頭和菜,李先鋒送給了劉媛媛壹個塑料皮本還有壹支鋼筆。
劉媛媛很樂意的收下了,用李先鋒送給她的鋼筆把好幾科的筆記都記在了壹個本子上,到後來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寫的是什麽了,心裏呢,還是蠻歡喜的。
除了互相贈送了壹些東西之後,李先鋒和劉媛媛並沒有過分的行為,連拉手還沒拉過。
在壹個很幽靜的晚上,李先鋒和劉媛媛在校前門附近碰到了,問候了幾句之後,李先鋒非常想去拉劉媛媛的手,毫無疑問,劉媛媛胖乎乎的手對李先鋒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是最終,李先鋒並沒去拉劉媛媛的手,而是很溫柔的說了壹聲——媛媛,妳以後要經常洗頭。
劉媛媛聽了之後很感動,認為李先鋒那是對她最深刻的關懷,於是幾乎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洗壹次頭,已經是堅持了壹段時間,並打算長期堅持下去。
令小雷和曾愛同桌的事李慶河雖然是答應的,但還是擔心了很長壹段時間,擔心如此壹來,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就不正幹了,會耽誤了學習。
可是結果卻不是那個樣子的,兩個人坐到了壹起,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談論的大都是學習的事,這讓李慶河很欣慰。
不過令小雷是經常摸曾愛的手的,尤其是晚上朝宿舍走的時候,對此,曾愛也是接受的,感覺很甜蜜,比以前其他的男孩子亂摸她要甜蜜壹百倍。
曾愛從令小雷身上發現了很多在她看來是亮點的東西,認為令小雷是壹個很不壹般的少年。
每次看到令小雷額頭的傷疤,曾愛都會在心裏重復壹次,小雷,我不會拋棄妳的。
曾愛這種少女壹旦癡情起來是很可怕的,勝過了太多的女孩子。
她其實是這樣的壹種女孩子,如果她未來的丈夫遠行了,她真的能壹個人堅守十年二十年。
新的壹天。
中午放學的時候,賀明和李先鋒、令小雷壹路走著。
三個少年下身穿的都是時下裏流行的水洗棉的肥褲子,賀明的是黑色的,李先鋒和令小雷的是藍色的。
李先鋒上身的白色襯衫只扣了最底下壹個扣子,本來是沒有風的天氣,可看上去還是兜了很多風。
李先鋒朝令小雷瞟去的時候,習慣性的把目光落到了令小雷的額頭,馬上又是遊離開來:“小雷,過上兩個多月又該是期末考試了,我看妳前段時間那麽用功,這次肯定很厲害的。”
令小雷釋然說:“厲害不厲害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努力了,愛是第幾就是第幾。”
此時,令小雷的心態已經和沒有傷疤以前截然不同了,年齡還不是很大的他學會了對很多事泰然處之。
可以去拼,但拼到最後即使是沒達到理想中那樣,他也不會後悔,也不會歸罪於太多的可觀原因,學會了找自己的原因。
李先鋒在剛才看到令小雷額頭的傷疤的時候,其實並不想和令小雷說什麽,只想對賀明說,令小雷的仇到底什麽時候才報。
李先鋒有點怪賀明這段時間裏太沈靜了,好像是把令小雷的事都忘了似的。
李先鋒有幾次都想提醒賀明,但壹直都沒說出口,他認為他應該信任賀明,可是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
賀明朝學校前門走,李先鋒也跑了過去。
此時的令小雷好奇心小了很多,沒有像以前壹樣去看看他們要做什麽,而是壹個人回了宿舍,拿了飯盆去打飯了。
前門附近快要到斜坡的地方,賀明停了下來,李先鋒跑到了賀明身邊,用很特別的眼神看著賀明,也不說話。
“先鋒,妳是不是想問我給小雷報仇的事?”賀明笑著說。
“是啊,還是讓妳看出來了。其實我不想說,可已經是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妳是怎麽想的?”李先鋒長出壹口氣。
“妳不覺得等期末考試的時候修理他們更合適嗎?把那幾個王八小子修理的壹個也別想參加期末考試,留級或者開除,不好嗎?”賀明清了清嗓子說。
“到頭來還是妳比我狠!”李先鋒由衷說。
“還是那句話,對待對手,無毒不丈夫。”賀明說。
賀明采取這個方式修理所謂的北鬥七星是有原因的。
那次打了令小雷和曾愛,接受了學校的處罰之後,北鬥七星這個小團體並沒有解散,幾個少年關系反而是更鐵了,認為是壹起共患難過的,壹起掏過罰款,壹起掃過廁所……
就在前不久,這個小團體還打了兩次架,壹次是把壹個低年級的少年給打了,壹次是把壹個過路的中年男人給打了。
除此之外,還參與起了小規模的賭博,撒謊從家裏多要錢,班主任怎麽教育都是屢教不改,劉玉梅已經是把他們幾個放棄了,總是像學校領導哭訴也顯得她這個班主任沒本事。
這些事,賀明已經是了解到了,於是決定采取非常另類的修理辦法,那就是想法讓他們在期末考試中缺席。
如此壹來,加上壹個個的學習都不怎麽樣,將就著升級都是不可能的,非留了不可!或者就是開除。
既然人家想死還不讓人家死,其實是很對不起人家的!
如果是完蛋了,反而在完蛋中永生了,也是壹種境界!
賀明騎到半路上,身後傳來了很清晰的摩托車的聲音,像是李雲武的,扭頭壹看,果然是李雲武。
前段時間,賀明和李雲武在壹起玩過幾次,現在比以前熟多了,但並不能用好去形容。
賀明並沒有在心裏把李雲武當成真正的朋友,李雲武心裏,對誰都是利用的心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他看來連狗屎都不如。
“賀明,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李雲武的摩托放慢了速度。
“怎麽忽然想到讓我到妳們家去了?”賀明壹條腿蹬住了地。
“妳不是還沒去過嗎?我們兩個關系這麽好了,我都在妳家吃過飯了,還沒讓妳到我家去過,有點過意不去啊!”李雲武說。
“妳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我昨天晚上想什麽了嗎?”賀明半笑著說。
“晚上妳能想什麽?是不是想哪個光屁股女孩子了?”李雲武笑嘻嘻說。
“妳腦子裏狗屎還真不少!我是想啊,如果這個星期之內妳還不請我到妳家裏去坐坐,那說到死妳這個徒弟我也不要了。”賀明笑著說。
賀明的話幾乎是把李雲武嚇出了壹頭的冷汗,不管是李雲武的心理素質有多好都是會害怕的。
他這麽煞費苦心的和賀明交往,為的就是當賀明的徒弟學功夫,如果說平常玩起來,他和賀明是絕對玩不到壹起的,誌趣和愛好都太不同了。
“今天晚上在我家吃,要我說,晚上妳也別上自習了,就在我家裏玩好了!”李雲武笑著說。
“沒問題。”賀明笑著說。
約定好了之後,李雲武的摩托飛壹樣開走了,賀明認為,李雲武這麽瘋狂的開著肉包鐵,是對生命不負責的表現。
賀明想,如果是要租銀橋大樓壹層那2500平米,現在已經是到了和李雲武正式搭話的時候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李雲武聽了之後會有什麽反應,在他們家裏,他說話又有多大的分量。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賀明到了李慶河的辦公室,和李慶河說晚上有事不能上自習,李慶河也沒問去做什麽,直接點頭答應了。
此時的李雲武,已經是在學校前門等著賀明了。
賀明推著車子走了出來,看到了跨在摩托上的李雲武。
“賀明,我騎摩托帶著妳,妳把自行車扔到車棚裏吧,也丟不了。”李雲武說。
“那我明天來上課怎麽辦?”賀明甩了壹句,騎上車子朝附近斜坡的方向去了。
李雲武無奈搖搖頭,發動了摩托車。李雲武雖然是壹個偽善而隨和的人,但對其他人還沒這麽大的耐心過,他是拿賀明壹點辦法都沒有,壹心想從賀明身上學幾招,這麽長時間了,壹招還沒學到呢!
賀明的自行車騎的不是很快,李雲武的摩托陪著賀明,又開始了壹次次的熄火。
“雲武,妳的是什麽破車?”賀明笑著說。
“回頭換壹個。”李雲武心裏說,再好的車這麽騎也容易滅火。
“我想妳家壹定很漂亮,三層小樓啊,裝修成什麽樣子了?”賀明說。
“等到了妳就知道了。”李雲武說。
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李雲武家的院子裏。
院子很大,中央的地方有壹個橢圓形的花池,開著壹些黃色的和紅色的小花,圍墻邊上有幾棵參天大樹,兩只大狼狗拴在不同的兩棵樹上。
看到生人進來了,兩只狼狗都仰起脖子,跳躍著叫了起來,企圖撐斷粗大的鐵鏈子。
“都誰在呢?”賀明笑著說。
“我那個傻妹妹。”李雲武很是尷尬說。
賀明不用問下去也知道,李雲武不是因為疼愛他的妹妹才叫她傻妹妹的,而是因為他的妹妹就是個傻子。
在壹樓豪華的客廳裏,賀明看到了李雲武的傻妹妹正坐在沙發上玩呢!嘴裏好像是含了什麽東西。
李雲武大步子上去,彎下身的時候壹只大手把住了妹妹的下巴,焦急說:“雲萍,嘴裏是什麽啊?”
哇嘔哇嘔,李雲萍的嘴裏發出了模糊不清的聲音。
李雲武急了,扣開妹妹的嘴才發現是壹顆玻璃球,很生氣的把玻璃球沒收了,朝妹妹做了個要打的動作,把妹妹嚇的尖叫壹聲,團到了沙發上。
“和妳說過多少次了?不是吃的東西,別給嘴裏放!”李雲武冷聲說著,朝賀明走去,口氣隨和了下來:“賀明,快坐吧,那個就是我的傻妹妹李雲萍,小的時候高燒燒的。”
賀明坐到了高檔的真皮沙發上:“妳家真是不錯。”
李雲武朝四周看了看,有幾分得意的坐到了賀明身邊:“還行吧!”心裏說,在嶺源縣,我家絕對是最好的。
李雲武特意拿出來爸爸的軟中華招待賀明,還泡上了很精貴的龍井茶,對此,賀明看的很淡。
“妳爸妳媽都不在,妳讓我到妳家來坐坐,飯怎麽吃啊?”賀明隨口說了壹句,其實是想緩和沈寂的氣氛。
到了這個房子裏,面對的是李雲武和他的傻妹妹,賀明感覺到非常壓抑。壓抑來自李雲武的傻妹妹。
可以說,李雲萍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年齡大概是十二三歲的樣子,雖然是唾沫哈喇子把身上弄的臟兮兮的,可是人要是長的美了,什麽都不用說。
“飯菜好說,等會兒我給附近的飯店去個電話,很快就送過來了。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兩個好好喝幾杯。”李雲武笑呵呵說:“賀明,妳的酒量怎麽樣?”
“很壹般,應該喝不過妳。”賀明笑著說。
“喝好就行。”李雲武說。
賀明很想問李雲武,妳爸妳媽去哪裏了,等會兒回來嗎?但最終並沒有問。
李雲武的爸爸李大衛和老婆劉翠英正在朋友家裏打麻將呢,打的很大,今天晚上是玩不完的,最少也要到明天中午去了。
李雲武從飯店裏要了飯菜,沒過壹會兒就送過來了。李雲武跑上了二樓,很快就提著壹瓶茅臺下來了:“今天喝好酒!”
從飯菜和酒的質量上,賀明看出來了,李雲武是想趁這個機會拜師了,心裏說,我這個師傅可不是那麽好拜的。
賀明扭頭朝蹲在地上的李雲萍看去:“雲萍,過來吃飯吧!”
李雲武覺得賀明忽然冒出來這麽壹句很不可思議,急聲說:“叫她吃做什麽,她就知道添亂!”
賀明甩手對著李雲武的臉就是壹個嘴巴子,力道不是很大,沒把李雲武打出血來:“妳就這麽對妳的妹妹啊?”
李雲武伸手摸著剛才讓賀明抽了壹巴掌的臉,熱辣辣的感覺,卻是不敢發作,還是拜師傅要緊。
李雲武馬上就裝了起來,笑呵呵朝李雲萍走了過去。
而此時的李雲萍還是冥想著剛才那個嘴巴子,全然是沈思者的姿態。
“雲萍,過來吃飯。”李雲武溫和的口氣,拉著李雲萍的手朝飯桌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