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蒸餾酒與放血

　　陳曦本就迫不及待了，立刻說道：“阿娘，這個是做烈酒用的，兒現在就演示給妳看。”
　　陳曦說完就讓人添柴燒火，然後又讓人把幾壇子酒都倒進了鍋裏。鍋子和鍋蓋是靠裹著厚厚的麻布密封的，這個時候可沒有橡膠，鍋與蓋之間也沒有做到那麽嚴絲合縫。雖然也可以用蠟封，但是要再打開就太麻煩了，而且還要等蠟幹掉，太浪費時間了。
　　長孫等他吩咐完下人後才微笑道：“曦兒，妳小小年紀的，宮中的美酒還嫌不夠烈嗎？”
　　陳曦搖搖頭道：“阿娘，這酒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消毒的。”
　　長孫詫異道：“消毒？酒能解什麽毒？”
　　陳曦說道：“不是毒藥......阿娘，妳應該知道，士兵受了刀傷後，除非是用燒紅的鐵器灼燒傷口，否則大概率會死。”
　　長孫點點頭，她13歲就跟著李世民打天下了，自然懂這些。
　　陳曦繼續說道：“那是因為鐵器上有壹種凡人的眼睛看不到的毒，這種毒壹旦從傷口進入身體，就會引起傷口起濃，人就會死。不過高溫可以殺死這種毒，所以施針的時候郎中才需要用火去燒針尖，所以軍中才會用鐵器去灼燒傷口，但這種方法讓受傷的人太痛苦了，其實用烈酒也是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的。”
　　長孫壹把抓住了陳曦的肩膀，壹臉期待地問道：“曦兒，妳說的是真的？”
　　陳曦點點頭道：“是真的，阿娘，兒知道妳想要說什麽，可是這種烈酒需要大量的酒，而酒是用糧食釀造的。或許高級將領可以用，但在兵丁中使用，怕是不夠用啊。”
　　長孫聞言嘆了口氣，貞觀二年起，天下大旱，至今都沒有結束，百姓連吃飽都困難，哪有余糧釀酒？宮中雖然不缺，但李世民和長孫都不是奢侈的人。雖然戰爭同樣人命關天，但奈何沒有余糧啊。
　　說話間，長長的鐵管中已經開始留出液體了，接酒的海碗中頓時酒香四溢，周圍的人紛紛發出了感嘆聲，好香啊。陳曦湊近聞了聞，沖鼻的酒精味撲面而來，他用筷子沾了點放進嘴裏，這輩子沒怎麽喝過酒的他頓時感覺有點暈，成了！
　　壹位宦官估計相當嗜酒，湊到陳曦面前吸著鼻子，觍著臉說道：“殿下，奴婢可以嘗壹口嗎？”
　　長孫和陳曦都很隨和，所以宦官才有這個膽子。陳曦露出壹絲壞笑，叫人拿來調羹舀了壹勺，遞到宦官面前說道：“來...試試吧。”
　　宦官接過調羹歡天喜地地感謝了陳曦後，迫不及待地壹口喝下，瞬間眼睛瞪得老大，臉色通紅，按著脖子驚呼道：“啊～好辣～”
　　陳曦哈哈大笑，隨後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他的反應大家也看到了，這酒不是喝的，所以想嘗試的人就別想了。”
　　雖然宦官被辣得夠嗆，但對於陳曦來說濃度依舊不夠，蒸餾出來的酒還需要再蒸餾壹次。但之後的操作只要交給下人去弄就好了，他跟著長孫去吃飯了。
　　午飯過後，陳曦抱著宮女給他的壹罐酒精回到了偏殿，解開壇口的封布後，那味道他聞著都暈，用來消毒足夠了。陳曦倒出壹碗酒精，把剪刀泡在裏面，又把手泡在裏面，然後把刀刃貼在掌心上。
　　陳曦深深地吐了壹口氣，他從未想著自己會做出自虐這種事，但為了長孫，陳曦壹咬牙，握著剪刀的手用力壹劃。既然要做實驗，壹點血肯定是不夠用的，但總不能天天都放血吧。所以就幹脆下狠心把傷口弄大壹些了，現在天氣寒冷，血應該不會放壞吧？
　　陳曦冒著冷汗，握著拳把傷口裏的血滴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小酒壺中。接滿壹壺後他看了自己的手心欲哭無淚，好像劃得太深了，血止不住啊。又找了個碗滴了滿滿壹碗血後，陳曦覺得自己快不行了，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啊，他用帕子纏住手掌掙紮著出了房間，找來宦官說道：“快去叫太醫來，千萬不要讓阿娘知道，還有，太醫處理好之後記得讓他給我用酒消毒。千萬別燒我。”
　　陳曦說完就暈了過去，宦官的臉瞬間變得比陳曦還白，趕緊把他抱進房間放在床上，然後飛快地跑去叫太醫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陳曦是被痛醒的，太醫正在給他縫針，縫針的技術漢代就已經有了，所以陳曦才會讓人去找太醫。麻醉的技術其實也有，服用溫酒調服大草烏細末就行，不過暈了的陳曦可服用不了。
　　太醫見陳曦醒了，才讓壹旁的宦官給他喝了藥酒，過了會兒陳曦便感覺沒那麽痛了，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中醫啊。太醫見狀問道：“殿下何故自虐？又為何放血？”
　　陳曦沒有回答而是吩咐道：“這事千萬不要告訴阿娘。”
　　太醫指指陳曦手上長長的傷口道：“殿下認為您這樣瞞得住？”
　　陳曦說道：“我會說我這是不小心劃傷的，我不想讓阿娘擔心，請太醫幫我。”
　　太醫思考了壹會兒後說道：“只要皇後殿下不過問。”
　　陳曦點點頭，長孫要是問了，太醫撒謊的話就是欺君了，陳曦自然不勉強。太醫處理好傷口後也按照陳曦的吩咐端著酒走到他面前，卻猶豫道：“殿下，妳確定用酒有用？要是無用的話，耽誤了治療，臣可擔待不起。”
　　陳曦說道：“放心吧，我怎麽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個方法是有效的。”
　　太醫點點頭，不再說話，然而他不知道酒倒在傷口上是什麽感覺，直接就把壹碗酒倒在了陳曦手上。陳曦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壹開口就是壹聲淒慘的叫聲，把太醫嚇了壹大跳，震驚道：“殿...殿下...您沒事吧...這又是怎麽了？”
　　陳曦哪裏還顧得上回答，舉起受傷的手對著傷口吹了老半天的氣，讓酒精能盡快揮發掉。太醫看著他的行為，壹臉不解道：“這又是為何？”
　　等終於沒那麽痛了，陳曦才把手遞給太醫，然後說道：“如果太醫妳以後要用這種方法的話，壹定要事先提醒病人，因為酒灑在傷口上會非常的痛！”
　　太醫壹聽立馬告罪道：“臣不知，臣該死，弄疼殿下了。”
　　陳曦搖搖頭道：“沒事，不怪妳，還是先幫我包紮吧。”
　　包紮之後太醫離開了，陳曦又躺了壹會兒後，掙紮地起身，端起血瓶，本來是想倒在小狐貍的羊肉上的，想了想還是先倒了點在花花的羊奶中，第壹次他也沒敢倒太多，萬壹花花喝了以後，效果太強爆體而亡怎麽辦？雖然在未來，花花可是當國寶的命，但在這個時候，陳曦只能跟它說聲抱歉了，小狐貍是要化形的，花花卻只是動物，動物的命怎麽也比不上人的命啊，肯定是只能先拿花花試驗了。
　　出來的時候，太醫居然還沒走，正圍著蒸餾器看著，陳曦也沒理他，端著兩盆奶進了熊貓的籠子。
　　小的壹盆奶，陳曦只滴了壹滴血，花花喝的可香了，喝完以後兩個小短手抱著盆子不停的舔著。跟平時相比這點奶還不夠花花塞牙縫呢，它很快就對著陳曦嚶嚶嚶的叫了起來。陳曦並沒有把大盆的奶給花花，而是等了壹會兒，見它沒什麽異常後才給了它。
　　就算花花喝完後完全看不出異常，但陳曦還是沒有給小狐貍喝他的血，等明天再說吧。餵完小狐貍羊肉後，陳曦才出了籠子太醫了湊了過來，向他討教蒸餾酒的事情，陳曦倒也耐著性子跟他說了，畢竟這是可以救人命的東西。
　　宮裏消息傳播的是相當快的，晚膳的時候，李世民再次出現，壹來就站在院內觀察著蒸餾器，等陳曦問候過後，他直接就問道：“酒呢？”
　　陳曦招來宦官從他的房間裏倒了壹碗酒精出來，李世民端著碗聞了聞，壹臉的陶醉，然後問道：“不能喝？”
　　陳曦說道：“阿耶，第壹次蒸餾過後還可以入口，現在是真不能喝。”
　　李世民倒也不貪杯，把酒遞給壹旁的宦官，宦官又把酒端了回去。接著李世民說道：“曦兒，跟我說說，那種看不見的毒到底是什麽，用這種酒當真可以救命？”
　　細菌和殺毒，現代人大多都懂的道理陳曦盡量用古人能聽懂的語言描述給了李世民聽，他聽完以後不是高興，而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著陳曦說道：“妳跟妳阿娘說的對，這種方法我們用不起啊，太浪費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