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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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的卻不是熟悉的自家臥室,而是壹個陌生的房間。 “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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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二章:真實與虛幻

超越遊戲 by someguy1

2023-5-3 20:38

  我在壹片美麗而荒涼的白色平原上默默地行走。
  因為只穿著壹件衛衣和牛仔褲,有點冷,但並不難受,反而沈浸在這無與倫比的寧靜中。
  不知何時,開始下雪了。
  比鵝毛還大的雪花片片地落下,卻沒有堆積在地上,而是落到素白的草原上時便消失了。
  甚至,落在我身上的雪花也沒有融化,而是在接觸到身體的瞬間便消散了。
  但是如此壯觀的大雪,哪怕是在北境生長的我也未曾見過,不由得止下腳步,怔怔地觀看這壯麗的風景。
  「很???????????????????????????????????美???????????????????????????????麗???????????????????????????????????吧????????????????????????????????????????????」
  在我身旁忽然出現壹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說著某種我從未聽過,但卻不知為何能夠理解的語言。
  我看向他,好奇地問道:「妳是誰?」
  男人沒有理我,只是繼續地自言自語。
  「讓??????????????這??????????????????場????????????雪??????????????壹??????????????????直?????????????????????????????下?????????????」
  我忽然感覺到不對了。
  我在哪裏?
  這是誰?我在幹什麽?
  這些問題浮現出來的同時,我便感覺腦袋炸裂了。像是頭蓋骨被扒開,大腦被攪散那樣的劇烈痛苦讓我失力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著我摔倒在地上,神情扭曲地不住抖動的模樣,面無表情。
  然後我便醒了,回到了那寒冷而黑暗的地底世界。
  但是雖然我頭痛欲裂,依然冷得在不住地打戰,卻發現自己似乎狀態好了壹些。至少,那酷刑般的劇痛不再。
  「周銘!周銘妳沒事吧!?」
  壹道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讓我繃緊的心弦終於放松下來。
  是顏君泠。
  「我……昏了有多久?」
  「我大概半個小時前找到妳的。我看到妳的信號彈了,但是遲遲沒能發現妳的位置。妳沒事吧?這是掉進河裏了?」
  「嗯……等下我再解,解釋。譚箐呢?」我疲憊地蜷縮在睡袋裏,感到壹陣熱意隔著睡袋傳遞過來,甚是舒服。應該是顏君泠將我們準備的暖貼用上了。
  「還沒見到她。我有些擔心……」
  「等我,恢,恢復過來,我要立刻用上那,那張符。」
  顏君泠有些擔心地問道:「妳這身體狀況……真的沒問題麽?」
  「此地太詭異了,不,不能久留。」
  顏君泠耐心地陪在我身旁,時不時餵我喝壹些她暖瓶中的溫水,並且換下耗盡的暖貼。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只在水中待了不到二十分鐘,體質經過六個月的精心鍛煉也比較健壯,並且有著真氣護著心脈,因此在醒過來,又休養了壹個小時後,便能夠起身行動了。但是我知道,若是不能在壹兩個小時內找到靈異根源,離開這個詭異而危險的地底世界,那麽哪怕我有真氣護身,低溫癥的作用也會卷土重來,並且更為傷身。
  雖然我背包裏準備了換洗的衣物,但大衣只有濕透的那壹件,因此只能靠著多穿幾層衣物和暖貼來抵禦寒意。
  顏君泠攙扶著我,低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我臉色麻木地答道:「去壹片應該是核心之地的平原。那裏漂浮著無數個銀色的光團,非常漂亮,但是也極其危險。我好奇地碰了碰其中壹個光點之後,周圍的低語忽然變成了尖叫,讓我腦子快炸了。」
  「……低語?」顏君泠疑惑地問道。
  我轉頭看向她,皺眉道:「妳沒聽到麽?就算是現在我耳邊還聽得到,仿佛有無數個細小的聲音在悄悄地對我說話,但我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麽。」
  顏君泠狐疑地看了我壹眼,搖頭道:「妳可能被這個地方影響得比我更深。而且我自從見到了教堂之後便壹直在用異能隔絕外界的波動,保護我的心神。這便是我對妳提過的精神屏蔽。」
  顏君泠確實對我說過她在上壹個位面學到過的種種技能。根據她師從的異能流派所講,她的異能本質上是「歐拉特克」, 又名「自我意誌之力」。所謂的精神力與念動力只是這種意誌之力影響物質,能量,和精神的體現方式而已。而只要她將這份純粹的意誌之力覆蓋在身上,便能隔絕掉絕大多數強度不高的精神影響。哪怕在法則壓制力如此強的西聯位面,有這些手段的顏君泠也遠比僅靠符箓抵禦外界影響的我頑強。
  「有意思……那我們下來的時候,妳看到了什麽?我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走了感覺快壹個小時才到底。而且走了幾分鐘之後我就突然『忘記』妳們的存在了,直到我用了壹張清心符之後才想起自己身後應該還有兩個隊友的。」
  顏君泠道:「這我也沒有,只是走著走著壹眨眼便發現妳們不見了。然後感覺下了十幾層樓之後,忽然便出現在這地底洞窟裏,壹轉身樓梯也不見了。」
  我沈吟道:「也許這裏是卡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地方。有些部分似乎是真實存在的,另外的部分則是幻象……」
  我惴惴不安地摸了摸胸口處的內袋。我準備的手段真的夠用嗎?如果破除了這裏的靈異現象之後,發現我們還是困在幾百,上千米的地底之下,又該如何逃出生天?
  「妳有沒有發現譚箐的蹤跡?」我問道。
  「沒有……我在來路上捕捉到壹點她留下的元素能量,以為信號彈是她發的,結果是妳。壹個半小時前,她離這裏不會太遠,我也相應地發了壹記信號彈,卻沒有收到回復。」
  「再發壹道吧,希望她沒事。我用這道符之前想將大家都聚集起來。」
  顏君泠從背包裏拿出信號槍,對著天上發了壹彈。亮紅的光點在空中逗留了數秒後,緩緩地下降。等了數分鐘後,我們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反應,便只得繼續前行。
  「這個『銀色平原』到底是什麽?」顏君泠問道。
  我臉色難看地說道:「很難形容它是什麽東西……有無數銀色的光團在四周漂浮,仿佛有某種魔力壹樣,走近了之後便會感到無比地安詳。在看著那些光斑時,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寧與……快樂。」
  我疲憊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個苦大仇深的人。甚至可以說,自己在世上的二十年來經歷過很多很快樂,很令我滿足的事情。但是那些每次回憶起來都會讓我會心壹笑的記憶,相對於漫步於銀光之中所感受到的那份極樂,黯然失色。」
  「當我伸出手碰到其中壹個光團時,之前我說過的那無處不在的低語忽然響了十數倍,直接在我腦海中炸開,同時也被灌輸了無數道不屬於我自己的思緒和情感。若不是我立刻跑了出去,跌進了水裏,恐怕再待上幾分鐘便會發瘋了。」
  顏君泠擔心地問道:「妳現在沒事吧?」
  「……其他的倒還好,但是哪怕是現在,我壹半的心思都還在回味著被銀光包圍時那份無與倫比的快樂。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輕聲說道。
  顏君泠思考了壹陣後,道:「聽起來,這些銀光也許是某種能量或者媒介,放大了這個地底洞窟對妳施加的某種無名影響。」
  「也許吧……等妳見到了之後可能會感應得比我更準確。」
  我欲言又止,沒將自己做的那個奇異的夢告訴她。我還在消化其中的不詳意味,不想在自己充分了解內容之前提起。
  我們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之後,顏君泠忽然「咦」了壹聲:「前面好像有東西。」
  我正欲退開幾步,讓顏君泠騰出手來防備時,她驚喜地大聲喊道:「譚箐!譚箐!是我!」
  眼看失散的隊友都到齊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大半。在數十米外的壹個模糊人影走近過來,逐漸清晰,赫然是大半天沒能見到的譚箐。
  她如走失時那般,穿著深藍色的絨線帽和黑色大衣,小臉上有幾分疲憊,但看起來精神尚佳。
  譚箐與顏君泠相隔幾米時,忽然止下腳步說道:「等等,不是我不相信妳們,但是在這個地方,總得留個心眼。我們之前決定好的暗號是什麽?」
  我與顏君泠對視了壹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夜來幽夢忽還鄉。」
  這句暗號敲定下來的時候感覺還挺妙的,怎麽真正說出來的時候這麽尬?
  譚箐露出壹個燦爛的笑容,撲入顏君泠的懷裏道:「總算找著妳們了!」
  她緊緊地抱了抱顏君泠之後,走到我身旁咂舌道:「妳臉色好差,看起來好像差點死了,怎麽回事?」
  「確實差點死了,說實話。運氣有點不好……」我為她講述了壹遍自己的遭遇,令譚箐的臉色迅速凝重了起來。
  「銀色的平原麽……我剛才也看到了,就在離這裏不到壹公裏外的地方,但是沒敢上前觸碰。妳壹向是我們之中最謹慎的,怎麽那麽冒失?」
  我苦笑道:「我可能被這片土地上的力量影響得太深了,壹直在撞鬼和發幻覺。不過有壹點應該是沒錯的,那片曠野上的銀光,應該就是這個地底洞窟的核心之處。妳呢?妳是什麽時候走丟的?」
  「壹開始我下樓梯時還沒註意到,但是走了幾分鐘之後忽然發現妳們都不見了,這才有點慌張。」譚箐描繪了壹番自己的經歷,「往前往後都沒轍,咬咬牙繼續往下吧。在這洞窟裏晃蕩了好壹陣之後,突然遠遠的空中亮起了什麽東西,便往這裏走過來了,途中看到妳說的那片銀色平原。」
  我將運動相機再次打開來,準備把即將映入視野的銀色海洋忠實地記錄下來,回去之後再仔細研究。
  「前面那不可思議的美景,便應該是這裏的核心之處了。不知道我第壹次穿過那片平原時錄下了多少,但是這份風景確實……難以用語言形容。」
  那千千萬萬的迷離銀光再次出現在眼前時,譚箐和顏君泠都看得癡了,唯有我還能勉強守住心神,對著相機輕聲註解。
  「太美了……之前我只是遠遠地看到了這些光源,但是沒敢上前仔細觀察。」譚箐喃喃說道,「難怪妳會想去親自觸碰。哪怕知道了其中的危機,我也有些可惜無法親自漫步在這些星星之中。」
  顏君泠貪戀地看了數眼後,閉上眼睛仔細聆聽了壹陣後,神色越來越疑惑與不安,直到她驀地睜開雙眼,雙瞳圓瞪,對我說道:「我感覺到了!妳說的那些聲音!還有那濃烈得不可思議的情感……這些不是光源,竟然是,是被人留下的精神印記!」
  精神印記?
  我恍然大悟,拍手道:「對!正是如此,我知道這是什麽了!」
  「上清符錄有記載,『煞』其實就是聚集起來的元氣。自然中的陰陽兩氣是流動無常的,日出陽升,日落陰起。但是靠天時地理人和,法器,陣型,還有各種各樣的手段可以改變陰陽二氣的流動,從而達成不同的效果,這便是風水和陣法的來由之壹。這裏的地勢和地脈走向壹定非常特殊且險峻,形成了自然而然的風水兇地。」
  我頓了頓,苦笑道:「但是除了地勢之外,還有壹樣東西是只有人才能提供的,也是能夠制造煞氣的絕佳媒介,那就是念頭。人心所向,七情六欲,各種心思情緒,越極端越強烈的,便越能夠影響壹方天地,甚至聚攏起本該如行雲流水般流轉而過,了無痕跡的陰氣,形成各種各樣的兇絕之地。古代那些慘烈的戰場往往會留下強烈得不可思議的念頭,配以大量的死氣和恐懼,憤恨,不甘,痛苦,動不動就會形成百年難見的兇地。」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不遠處的銀色海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但是我也從未聽聞過有這種手段。沒有千百次死亡的血腥之氣,沒有排山倒海的肅殺之意,便能將念頭聚集成實質,約束在壹地,舉重若輕,若不是天然形成的話,那造出此地的人修為簡直通天徹地。」
  兩女各自咀嚼了壹陣我的解釋後問道:「既然如此,那難道西聯位面的能量波動便是來源於這個自然形成的兇煞之地?又該如何破解?妳準備的那道符夠不夠用?」
  我遲疑了片刻後,答道:「不知道……這種規模的兇地,不是我這麽個小道士能夠破解的。但是……嗯,有點不對。哪怕這裏是天然的道場,按照西聯位面的法則壓制力來說,也不應該有這麽強大的存在感。超越者說過,越是超出規則的強大存在,便反過來約會被壓制,但是這裏給我的感覺卻完全不是如此。」
  顏君泠思索了片刻後,忽然提議道:「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感知出了問題?」
  「嗯?」我有些不解,「妳是說,我們以為自己看到的,跟實際上在這裏的事物,不壹樣?」
  譚箐這時也說道:「顏姐說得對,我也註意到了。」
  她看向我,有些不安地說道:「我們還在教堂裏的時候,我便發現妳描述的教堂布局,和我看到的景象,並不完全對得上。」
  「比如,壹開始妳說祭壇在最前排的長凳那邊,但是我看到的卻不是祭壇,而只有壹個供給牧師發言講的講臺。而且二樓的房間,我看到的是壹個小小的辦公室,但是我不知道妳們看到了什麽。」譚箐倒豆子壹樣地將自己之前所見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讓我們面面相覷。
  我們三人仔細地對照了壹番自從發現教堂的見聞,甚至拿出運動相機倒回去翻看錄像之後,發現雖然大體上差不多,但是各自看見的細節卻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我見到的是壹座破舊的灰白教堂,兩女見到的卻是紅磚砌成的建築。而我所見到的那些破碎詭異的圖像,她們則完全沒有見到,只看到破敗但正常的宗教畫像。二樓上,我看到的是臥室和廁所,譚箐看到的是辦公室和雜物櫃,顏君泠則看到了壹個空房間和廁所。
  我臉色難看地說道:「等等,君泠,妳沒有看到祭壇上那攤血跡嗎?那妳說的,在祭壇上嚇了妳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顏君泠咬了咬嘴唇道:「我看到的是壹張羊皮卷軸,上面用深紅字跡重復地寫滿了『HE SHALL ARRIVE』(他將降臨)……」
  我操。這可比我看到的東西可怕多了。
  我們均是沈默了下來,試圖消化這意味恐怖的領悟。
  良久後,我有些艱難地開口道:「看來我們在森林的時候,還未進入教堂的範圍,便已經中招了。但是這也許也是好事,因為若是這樣的話……也許這片天地所形成的兇地遠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強大,只是我『以為』它強得不可思議而已。當然,能夠隔著這麽遠,無聲無息地透著符箓影響我們,也夠厲害的了。」
  譚箐試探性地說道:「那,是時候用絕招了吧?」
  我點頭道:「是的。哪怕這僅是幻覺,我們也無從脫困,只能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都用出來,看看用沒有效果了。」
  我們在銀色平原的十米外迅速地做好了準備。我先是坐下來調養身心,恢復了壹下精神,然後布下了壹個由二十七道驅魔符構成的簡陋驅魔陣。做完這些之後,我小心地將壹直藏在胸口內袋,被封存的壹張黃色符箓拿了出來。
  這張「乾陽破邪符」是我能所制作的最強大的壹張符箓,其中的幾味材料極為刁鉆,若不是有了哈特曼家的財力和人脈,再加上奧麗維婭遠在華國的前輩的專業幫助,我是不可能將這些制符材料搜集完備的。
  饒是如此,我也是在經歷了快三個月的失敗後,才堪堪地畫出這唯壹的壹道乾陽破邪符。
  不過,若這些銀色光團確實是縹緲無形的念頭思緒聚集而成的話,那我選擇的這道符倒是歪打正著了,因為純陰的精神念頭最怕的便是極陽極盛的陽氣沖擊,而我身邊的隊友,也恰好是個能夠聚集陽氣的法師。
  將乾陽破邪符交給譚箐後,她閉目開始凝聚陽氣。我則虛指銀光的方向,步罡踏鬥,念念有詞地掐訣:「壹步天星回,二步祟惡伏,三步水逆流,四步兇邪滅,五步雷公嗚,六步六丁神,七步青龍加太乙,剔起雷火發萬裏!」
  周身的驅魔符同時亮起,而我也不住地往這個小符陣灌輸真氣。顏君泠守在我們倆身前,緊張地看著前方。
  大概過了三分鐘後,我真氣耗了大半時,譚箐終於睜開眼,舉著乾陽破邪符疲憊地說道:「就這麽多了,再多的我也攝取不到了。」
  我鄭重地接過微微發亮的符箓,面向那片銀色的海洋。此時它們似乎感覺到驅魔陣被激發後產生的力量,原本悠閑舒緩的動作快了很多,並且在不斷地轉折,改變方向,完全失去了之前那軌跡柔和的美感。
  我抽出鋒利的瑞士軍刀,劃破掌心將鮮血抹在黃符上,高聲念道:「元享利貞,浩蕩神君。日月運用,燦爛光精。普照三界,星鬥齊並。天罡正炁,散蕩妖氛。九鳳破穢,精邪滅形。??轉罡星,??琍哼啅。急急如律令!」
  乾陽破邪符發出劇烈的強光,像是平地亮起了太陽壹樣。而面對這份挑釁,天地間從未停止過的低語再次放大,放大,「放大」,但這次它們的聲音不再混亂無序,而是用無數種不同方式在表達著同壹個統壹的意思:憤怒。
  海嘯般的巨大聲音將我淹沒,在接觸到我的心神的那壹瞬間,我便被沖擊得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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