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昏迷

　　“不許哭！”
　　姜灼箍著程司司的身體，從後面頂著逼著她往前。
　　“我不敢！我不要！”
　　程司司拼命掙紮，做出要跪在地上的架勢，可身後的姜灼卻緊緊提著她的身子，讓她連跪都不能。
　　腳尖觸到壹片冰涼，低頭壹看正是那顆心臟。
　　她哭著縮回腳，別說踩碎它，她連碰都不敢。
　　“姜灼哥哥，我求求妳，求求妳不要這樣，我真的會受不了的，我會瘋掉的，姜灼哥哥，求求妳……”
　　她放聲哭喊，喊得脖子爆筋。
　　忽的，她感覺到身後姜灼手上力道壹松，她不做他想便立即掙脫了出來，跑到門邊。
　　想要開門，卻發現門需要指紋解鎖。
　　她崩潰，拍著門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讓我出去……”
　　她緊緊貼著門，不敢回頭。
　　片刻後，倏然又聽見壹聲瓶子摔在地上碎掉的聲音。
　　她壹驚，忙捂住了耳朵。
　　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姜灼似發了瘋似的，猛砸著玻璃瓶，整個密室內，那股難聞的味道越來越重。
　　隨著破碎聲壹同響起的，還有姜灼滿腔怒意的言辭。
　　“這個不肯，那個也不肯，不管我讓妳做什麽妳都不肯，說到底妳就是厭惡嗎！”
　　“程司司，我知道妳厭惡我！”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妳在我面前表現的越乖巧，妳內心就越是憎惡我，我都知道。”
　　話落，“啪”壹聲，壹只玻璃瓶碎在了程司司的腳邊。
　　“啊！”程司司尖叫著退開。
　　回頭看方才站著的腳下，流淌著壹堆腸子，還帶著紅紅的血跡。
　　再看姜灼那邊，滿地狼藉。
　　整個地面都快被福爾馬林液體給淹沒了，什麽眼睛、耳朵、脾肺腎，落了壹地，連塊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而姜灼還是繼續砸，壹整面架子都快被他砸空了。
　　程司司光著腳，縮在最角落裏，腿軟的剛要蹲下，邊上架子後面突然躥出壹只老鼠，要跟她搶占最後壹片幹凈的位置。
　　她嚇得跳腳，老鼠亦被她嚇的亂竄，時不時從她腳背上跳過。
　　並且，她隨意壹瞟，竟然在架子後面瞟到了壹條緩緩朝這邊爬來的蛇！
　　她背後壹涼，緊貼著門，仰頭便沖著姜灼喊：“姜灼哥哥，救救我！”
　　此刻除了他，沒人能救她，她沒有辦法！
　　開始，姜灼仿佛沒有聽見，他像是沈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只顧著搬瓶子，砸瓶子。
　　他的腳下，有許多被踩碎的內臟。
　　多次差點滑倒，他便俯身抓起那些被踩爆的內臟，狠狠丟遠，回過頭又開始繼續去砸瓶子。
　　“姜灼哥哥——！”
　　“姜灼！”
　　“姜灼——！”
　　喊了好幾遍，終於喊得他回頭。
　　他的壹雙眼睛，通紅通紅，紅的嚇人，腳下不穩，搖晃著身體喘息看著她。
　　她哭的淒慘，雙手合十，上下頻繁的搓著，做著懇求的動作。
　　“姜灼哥哥，有壹條、有壹條蛇，妳快過來幫幫我，我害怕，妳幫幫我！”
　　隨即，她又指著架子後面那條立起腦袋，隨時都要攻擊的蛇。
　　“姜灼哥哥，妳幫幫我，妳過來，妳過來……”
　　她的哭上氣不接下來，眼淚似洪水決堤，踮著腳尖祈求地望著他，整張臉慘白慘白的，沒有壹絲血色。
　　“姜灼哥哥，姜灼哥哥，姜灼哥哥，求求妳！”
　　她壹聲聲的呼喚，似終於喚回了姜灼的理智，他邁步開始往她那兒走，越走越快又差點再次滑倒，站穩後便立馬繼續奔赴於她。
　　他朝她伸手，她亦把手遞向他。
　　櫃子後面的蛇發起進攻那壹刻，姜灼終於到了她的面前，他拉過她的身子抱住她。
　　原本該咬在程司司身上的蛇，壹口咬住了姜灼的後小腿。
　　他身子壹緊，卻沒有動，只是緊緊地抱住她，“司司，不怕，不怕，乖。”
　　那條蛇咬了壹口，退了退，準備第二次進攻。
　　姜灼松開她，把她擋在身後，俯身快準狠抓住了蛇的七寸位置，然後把蛇的頭狠狠砸摔在櫃子上，那條蛇立即就不見動了，而後他遠遠把蛇扔進了裏面滿地臟汙的液體裏。
　　回頭，對程司司說：“不怕了，我們出去。”
　　程司司聞言，也立即回身面對的密室的門，姜灼站在她的身後，按上指紋鎖，滴聲後，門自動打開，姜灼拉著她的手和她壹起走了出去。
　　終於出了門，程司司急切的加快腳步，有股重見光明的釋然感。
　　可才走幾步，突然卻走不動了。
　　因為她的手是被姜灼拉著的，姜灼不動，她就走不了。
　　扭頭，見姜灼楞楞站在密室門口，宛如被定身般。
　　密室的門自動緩緩的關上，姜灼亦擡起慢慢眼皮，漠然的看著她。
　　她讀不懂他眼裏的情緒，心再次被提了起來，祈求他千萬不要再發瘋，不要再帶她進去。
　　可他卻只是默默的盯了她數秒，最後眼皮壹耷，身子壹軟，癱倒了下去，只是抓著程司司的手卻不曾松開片刻，致使她也被迫跟著跌坐到地上。
　　她吃痛揉了揉膝蓋，可姜灼卻沒有半點動靜。
　　她跪坐在他身邊，推了推他。
　　半晌，他都沒有反應，確定他是昏迷過去了。
　　他那只拉著她的手卻怎麽都不肯松，她使了好大的勁，手腕都快抽斷了都沒能從他手裏抽出來。
　　她無奈坐在他的身側，努力想讓自己平靜，可偏偏後勁兒太大，她沒有辦法平靜，淚水越流越急，坐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泣。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已經淩晨四點鐘。
　　哭到快要虛脫時，聽見書房窗外有人在喊姜灼。
　　程司司豎起耳朵，聽了半晌。
　　是……宋茗！
　　“阿灼，燈都開著，我知道妳在裏面，妳吱個聲！”
　　“姜灼，把門給我打開！”
　　“沒死就給我開門！”
　　“姜灼——！”
　　“……”
　　程司司止住眼淚，腦子在飛速轉動思考該怎麽辦。
　　最後，艱難拖著姜灼的身體到了窗前，她半站起身子，推開窗戶，沖外面喊：“宋茗，他昏迷了！”
　　“昏迷？”宋茗吃驚又喊道：“那妳快點給我開門，讓我進去！”
　　“開不了，我現在走不開！”
　　“那鑰匙呢，有沒有鑰匙，丟下來給我！”
　　程司司四下打量，終於在姜灼的辦公上看到了樓下大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