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調虎離山計連環 成都警訊傳四方
驚雷逐鹿 by 金龍魚
2025-6-14 20:28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
渡船在夜幕中緩緩靠上德陽官渡。
壹隊隊鐵血營的士兵魚貫上岸,在岸邊列隊,大多數的士兵身著紅色戰襖,頭戴紅纓寬檐氈帽,小部分士兵有簡單的牛皮鎧甲,隊伍中混編有相當數量的藤牌手、弓弩手、長矛手,除了鎧甲不如野戰軍團的士卒,各型長短軍械的配備還是相當可觀,攻防戰力不可小覷。
鐵血營隸屬於長史府內務安全署,與巡捕營、鋤奸營的職責不同,鐵血營主要負責西北幕府下轄各府各縣的警備、治安、保衛,配合巡捕營、鋤奸營行動,戰時也可配合野戰軍團作戰。
鐵血營部隊擔負著西北幕府控制區域內的重要衙署、監獄、橋梁、渡口、糧倉、藩庫、學校等要地的警戒保衛任務,也配合巡捕營、鋤奸營執行逮捕、追捕、押解、處決囚犯等任務,再如治安巡邏,某些要人名流的保護等等,也多半歸屬鐵血營執行。
鐵血營的編制與守備軍團的編制類似,編伍也是十人為壹什(什長),五什為壹隊(隊正),兩隊為壹旅(旅帥),五旅為壹團(團帥),壹百人的‘旅’和五百人的‘團’是最基本的作戰編制。這壹支鐵血營士兵就是剛剛完成壹次徒步治安巡邏的成都府鐵血營下轄的壹個‘團’,正準備返回成都府城附近的駐地營盤。
德陽官渡的渡船,需要往返數次才能將五百人的壹個團全部從沱江的對岸運送過來,因此先期過江的士兵只能在渡口列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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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隊伍前方,有兩三個與士兵裝束不同的軍官,他們全部身披易於徒步巡邏的輕便魚鱗劄甲,胸甲上鑲嵌了鐵血營的小小徽記——由盾牌、滴血的長劍和麥穗組成的圖案,除了這徽記之外,胸甲上還嵌有數量不壹的銀色小三角星,而劄甲上系結的紅色綬帶也有多寡和花式的不同,明顯是以此來區分彼此軍階職級的高低。
西北幕府配發下來的軍械中有重達數十斤的步人重鎧鐵甲,這種防護周全但沈重無比,只適合大軍結陣固守和短促沖擊的沈重步人甲,靈活性很差,也只有身強力壯的力士披掛上陣,才能完全發揮其防護的優越性,在整個西北地區的鐵血營中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兩三個團齊裝整備。雖然作為團帥、旅帥壹級的軍官,披掛這種鐵甲有足夠的資格,但這些從邊軍或四川官軍的老兵中提拔起來的軍官,實戰經驗豐富,都是寧願選擇輕便靈活的輕甲,也不願意披著死重的重甲上陣廝殺,大多數情況下,以笨重的甲胄硬抗,確實遠不如敏捷輕快的挪移進退閃避遊走更有效。
團帥張葫蘆已經四十多歲,二十多年戍守邊墻長城的紀念就是臉上留著的壹條長長的刀痕,那是蒙古人給他的終生紀念,青春已逝,韶華不再,握刀的手依然沈穩有力,看淡了生死也就什麽都無所謂,他覺得自己的歸宿就是血灑疆場,馬革裹屍。
能夠當上團帥,對於壹個大字也不認識,以平民身份應募戍守邊關的張葫蘆來說,已經足可光宗耀祖啦。
掃視了壹下全部渡江,列隊完畢的部下,張葫蘆壹聲呼哨,全團重新開拔上路,步行至少還有二十多裏地才能回到營盤,必須趕路了。
離開渡口後,在夜幕中沿著驛道行軍,不點火把,只依靠星月天光和遠處市鎮的微弱燈光摸黑夜行,鐵血營經常操練夜襲,摸黑行軍倒不算什麽難事。
昏暗中除了快速移動發出的嚓嚓步聲,就是時不時有幾聲類似夜梟、杜鵑的啼鳴隨風傳送,這是前頭的斥候通過之後發出的信號。現在是入秋了,青蛙、蟋蟀已經日漸少見,如果是春夏,則蛙鳴、蟋蟀叫等鳥獸夜蟲的聲音也是常用信號之壹,入秋之後就比較少用了。
現在的西川,雖然經過殘酷的搜捕清洗之後,彌勒教的襲擾活動已經大大減少,但從東川滲透過來夜襲騷擾的千人隊以及僥幸漏網伺機破壞的小股彌勒教徒仍然有不少,鐵血營的夜間巡邏如果突然遭遇上,仍然是很危險的事情,實際上在對峙狀態下,在後方警備治安的鐵血營和巡捕營,士兵的傷亡甚至不比野戰軍團低。
因此,即使是即將回到營盤,也仍然要小心,能不打火把最好還是不要打的好。
疾行在前的斥候,共有兩什,由兩個什長帶隊,組成兩個疏散隊形的鴛鴦陣,壹前壹後沿著驛道兩邊前進,警惕的註意著驛道兩邊的動靜。
幽暗的天空中嵌著些星鬥,月牙兒似乎被雲層遮蔽了,壹陣夜風吹過,天上的星鬥似乎都在飄動。
轉過驛道的壹個轉彎,十數個影影綽綽的黑影突然從前方不遠的草叢中躍出,正攔住鐵血營的兩隊鴛鴦陣的去路。
拖在後面的壹什,立即發出壹聲響亮而淒厲的蛙鳴,靜夜之中,遠傳數裏,示意後面的大隊,前方有情況。
“站住!什麽人 ?[-]”突在前方以鴛鴦陣疏開戰鬥隊形的壹什,大聲喝問起來。
就在喝聲中,雙方急速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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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前充作斥候的什長,見對方不答,便知是敵非我了:“放箭,攔住他們!”
這壹什之內編有三名藤牌手,三名長矛手,其余四名是弓手,組成壹個鴛鴦陣,隨著什長的命令,藤牌手搶先投擲隨身攜帶的標槍,而四名弓手也知道是搏命的時候,使出全副本事連珠放箭,也不管能不能命中,先射出壹波箭雨阻攔壹下再說,二十幾支箭矢瞬間飛灑出去的同時,四名弓手已經手腳利落地將手中的弓箭往路邊壹扔,鋼刀出鞘,吶喊著加入鴛鴦陣,距離敵人太近,已經沒有可能再放第二輪箭了。
而前方突然急沖過來的十數條黑影,則已經在現身的稍後投擲出多柄江上漁戶常用的魚叉,疾若迅雷。
突在最前面的鐵血營藤牌手,也是有經驗的老兵,只是年紀大了,傷病太多,已經不起太激烈的惡戰,又不識字,所以才入選到鐵血營。
昏暗中飛擲而來的魚叉,壹出手就發出郁雷壹般‘嗡’的壹聲,這破風悶嘯剛壹入耳,這藤牌手就本能知道對方投擲了標槍或者鋼叉,勢大而力沈,光憑自己手裏的藤牌和鋼刀是絕對頂不住的,因此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本能的壹個翻滾,就地撲倒,嘴裏還大吼壹聲:
“滾!”
軍中武技多重實戰,特別重視地趟刀和地趟槍的教習,尤其是輕步兵,沒有重步兵的鐵甲鐵盾,要在箭矢橫飛、炮火連天,壹刀壹槍瞬間見生死的戰場上盡最大可能生存下來,專走下盤的地趟武技是保命的最實用武技之壹,雖然在地上翻滾,不免弄得壹身的灰土泥濘,有些‘狼狽’和‘不雅’,然而卻是無數人血淚經驗的總結。
藤牌手壹手藤牌壹手短刀,使用地趟刀自是最為相宜,而長矛手使地趟槍就不會太順手。壹般使地趟槍,槍的長短應與使槍者身高相同,上下結合,左右交替,槍棍並舉,身槍相連,長短兼用,時而翻滾攔拿紮,時而跌撲劈截掄,與跌撲翻滾的動作交錯相融。槍或矛若是太長就不便於在不斷的跌撲翻滾中,使出攔、拿、紮、劈、截、掄、撥、掃等地趟槍技法。不過幾個鐵血營長矛手手上雖然是長矛,卻同樣對地趟槍跌撲翻滾的手眼身法步非常熟悉,前面“滾!”字方入耳,早已經不約而同向下撲倒。
然而反應終究還是慢了壹線,壹聲慘呼,壹個倒地不及的長矛手被勢大力沈的魚叉貫體直入,鋼叉深入內腑,鮮血飛濺;
“錚”的壹聲暴響,另外壹個藤牌手情急劈斬的鋼刀也被飛擲的魚叉崩飛脫手,幸好左手藤牌順勢斜引,被魚叉的沈雄力道帶飛拋跌壹丈多遠,雖然暫時未死,卻是受傷不輕。
狂沖過來的黑影也有幾個在黑暗中被鐵血營藤牌手投擲的標槍和弓手射出的箭稍稍阻截了壹下,不過這些人武技都相當高明強橫,只有幾個人受了點輕傷,並不能起到什麽明顯阻攔的作用,已經乘勢沖到這隊鐵血營士兵的當面。
壹個黑影疾奔過來,勢若奔馬,迎面揮刀斜劈,血花四濺中,順勢斜起壹腳,踢中已死士兵的小腹,屍體應腳飛出。這倒不是黑影心性殘忍,連屍體都不放過,而是實戰中得來的血的經驗,在戰場上士兵手中的兵刃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遲滯和猶豫,刀劍貫入人體,倉猝間不能迅速撥出,那有可能就是致命錯誤,壹腳踢開屍體,壹則避免兵刃被屍體遲滯,又可避免被屍體阻擋住下壹步進攻的手眼身法步施展,保持進攻的連貫;二則也可利用敵方袍澤的屍體阻礙敵人的攻擊,打擊敵人的士氣;三則也可避免敵人的鮮血直接噴濺到身上。
果然,剛剛壹腳踢開屍體,壹枝長矛已閃電般從旁殺到,“錚錚”聲中,黑影順勢接下長矛的突襲,卻被逼退了三四步之多,但其刀上的力道極為沈雄,招架兇悍突刺的長矛依然威力十足。
長矛幾下又急又快的突刺無功,倏然後退,壹個藤牌手貼地翻滾,滑溜的滾入黑影不易攻擊的死角,鋼刀雷霆般斬擊,這是熟練的鴛鴦陣藤牌手與長矛手配合攻防的技法。
那黑影不招不架,側倒、斜滾、橫竄,不但躲過藤牌手淩厲的斬擊,還同時躲過斜刺裏的另外壹刀兇狠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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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壹個沖上來的黑影就沒有這麽好命,背上狠挨了壹刀,護身鎧開裂了壹個嚇人的大口,肉綻血湧,不過致其死命的壹擊倒不是這壹刀,而是已經重重地栽倒在地上的鐵血營什長,在臨死前搏命反噬,壹枚沈重的精鋼三棱甩手鑣自黑影的小腹貫入,直入腑臟,眼見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這兔起鶻落的幾個瞬間,鐵血營稍微拖後的那壹什斥候恰好看到幢幢黑影從前方正不斷蜂擁而出,不知其數。
鋼刀仍然在昏暗裏瘋狂地揮劈,無情地撕裂骨肉,如砍瓜切菜壹般,敵人的數量是絕對絕對的優勢,精銳的鐵血營斥候雖然多是剽悍的老兵,但在敵人蜂擁而出之時,也是沒有任何抵擋的希望,正壹個壹個相繼的倒下,如狂風卷殘雲,十個精銳斥候甚至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便已經被黑色浪潮壹般的敵人吞沒,血濺疆場。
面對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拖後的壹什鐵血營士兵都明白此刻是退亦死,戰亦死,現在就是拼死找幾個墊背的時刻,沒有什麽好說的。
“殺!”
什長悲壯長嘯,聲聞數裏,決意赴死的心意在這壹聲長嘯中宣泄無遺。
拖後的好處就是距敵的距離稍稍遠壹些,四個弓手的四張兩石弓可以稍微多壹點點反應時間,多發射幾支箭。
非常熟練的弓手可以壹息壹箭,神射手之類比如塞外蒙古韃靼或瓦剌的罕見射雕手若以連珠箭法攢射,則可在最初的數息之間發射十五支到二十支快箭以上,這幾個鐵血營弓手的箭法都不錯,這時也不管什麽準頭,壹通亂箭射出,倒也射傷了好幾個,其他的則被來人聽風辨刃,以刀劍磕飛。
趁著敵人被箭矢略為阻擋的壹小會兒,鐵血營的小鴛鴦陣中投擲出幾支小標槍,隨後左右壹張成兩列,吶喊著沖向敵陣,如同飛蛾撲火般無所畏懼,義無返顧。
在後跟進的鐵血營大隊,弄不清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驚人的變故,但是遭遇敵人襲擊是無庸置疑了。
號角立即吹響,立即全團變陣,準備以鴛鴦陣短兵相接,暗夜戰鬥是極端殘酷的,完全無瑕去考慮斥候的生死。,在四川成都附近的平原之上,即沒有可與敵周旋的復雜山林地形,也不能象騎兵那樣可以見勢不利縱馬遠遁,只有血戰到底,生死唯看天命了。
號角長鳴,全團突進,行勢雄猛,張葫蘆冷漠的率軍疾進,他隱隱感到這也許就是自己的最後壹晚,明天的太陽不壹定能看到了。
稍頃,昏暗的平原上響起陣陣鼓角廝殺之聲。
遠近的村寨壹個接壹個的鳴起鐘鼓銅鑼,將附近有敵襲擊的以鳴鑼吹角的方式,瞬息之間遠傳到數十裏之外,由於警訊不是附近某村寨受到襲擊的警訊,各村寨團結自保的民壯鄉兵是不會在半夜出動的,除非州縣發出僉發命令征調。
遠處傳來隱隱的馬蹄聲,顯然是駐在府城附近的騎兵出動了,只是騎兵能及時趕到擊潰這些在黑暗中出沒的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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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邊軍騎兵常用的紅纓長漆槍,長壹丈八尺,槍桿以堅韌的芯材如多年老藤或白臘桿為體,積竹為柲,再密密纏以多層絲麻緞帛,層層髹以上等好漆膠合緊固,最終通體漆成黑色,槍桿剛柔相濟,堅韌無比,尋常刀斧難傷,可受大力而不折,比之純用鋼鐵打造的槍桿並不遜色,而是各有千秋,更重要的是比較輕便,並不甚重,即便騎乘的是劣馬,也能馱乘驅馳,而馬不甚覺苦。
而在阿顧的手裏的那壹桿丈八長漆槍,現在便如同壹頭咆哮的毒龍般,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縱橫敵陣,倏忽來去,閃著陰冷幽光的精鋼三棱槍尖仿佛無堅不摧,敵人身上披掛的鎧甲如同枯朽銹蝕了壹般,根本擋不住他縱馬奔馳,挺槍突刺,如同割草壹般收買人命,槍勢來去難尋痕跡,好象根本就沒有什麽固定的招式,只是隨手揮灑,舞動長槍壹般。
單從這壹手槍技來看,阿顧對‘月舞蒼穹’的理解,已然踏上先天‘入微’之境。
作為回回大姓阿氏的優秀子弟,西北幕府平虜侯麾下護衛親軍第壹軍團的千騎都統,臨時提調駐守成都府的由白虎、蒼狼兩軍團騎士暫時混編的騎兵軍團,阿顧的本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漲了壹截。
雖然只是臨時名義的軍團總提調,連節度的正式稱號都沒有,但白虎、蒼狼兩大遊騎軍團的骨幹軍官都是出自護衛親軍,與阿顧同出壹脈,甚至還有不少本來就與阿顧素識,因此統率這個混編的萬騎軍團也不甚難,正是因為這個沒有軍團旗的臨時軍團的坐鎮,以騎兵的高速機動,完全控制了成都平原上的形勢,再加上內務安全署的高效運轉,確保了成都平原幾個月來的大勢保持安寧。
彌勒教方面幾次大的襲擾,阿顧都提調騎兵以風馳電掣般的迅猛突擊挫敗彌勒教的圖謀,這壹次也不例外,彌勒教對鐵血營壹個進行巡邏的團加以伏擊,也被阿顧及時率領騎兵壹部,火速趕到擊潰了敵人。
看看敵人已經大部潰散奔逃,阿顧橫槍勒馬,掃視周圍,還在燃燒的火球以及火把的火光映照,數百具人屍馬骸橫七豎八,斷頭戳肢慘不忍睹,鮮血混合泥汙,泥土好似被紅色染料染過壹般,滿地暗紅,濃重的血腥之氣中人若嘔。
皺著眉頭,阿顧總覺得今兒這事情有些蹊蹺,這可是他遇到的今晚上半夜第三起截道伏擊了,鐵血營下屬的多個在夜間巡邏的團,都遭到彌勒教的瘋狂襲擊,這是為什麽?
“總提調,要不要追擊?”
這壹部騎兵的千騎都統策馬過來,閃亮的彎刀上仍然不停的滴著鮮血,他是白虎遊騎軍團屬下的騎兵都統。
“不,這其中有詐,我們馬上回師府城,這可能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速傳符令到附近村寨,命令他們掛起緊急燈號,命令各部向成都府城集結,並且以銅鑼鼓號向附近村鎮傳出訊號。走,鳴金吹號,整隊回師。”
為了在整個成都平原達到迅速傳訊的目的,在西川執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除了在各處驛站,還在各處的村寨都建立了壹套完整的傳訊體系,以旗、燈、銅鑼、鐘鼓等訊號,傳達簡明的訊號,這種傳訊其實就是邊墻烽火放炮扯旗的壹種變化形式,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壹些特定訊號遠傳千裏,所以阿顧率領的騎兵才能以千騎規模分散遊走於各處,實施對敵人的機動快速打擊,相當有效。
“聽說,執政府的獨孤長官目下正在巴中壹帶巡視,只有成都守備軍團節度在成都府城,這樣的話,如果敵方突然攻城,成都守備軍團節度未必能夠調用所有的守城物資,而且城內的鐵血營未奉命令也必不肯聽守備軍團的調遣,成都可能有麻煩了。”
阿顧順口說道,似乎也是在說服自己。
就在阿顧命令鳴金吹號集結騎兵的當兒,壹陣奇異的鼓角之聲綿綿傳來,同時附近的村寨也相繼掛起了壹串緊急燈號,這些燈號,那些村寨中的鄉民並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然而落在阿顧這樣的高階軍官眼中,那是成都有警,十萬火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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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半信半疑的千騎都統看見燈號不由驚訝道:“還真是讓總提調妳給說對了!”
暗夜中,蹄聲如雷,大隊騎兵打著火把飛馳,如同壹條在大地上蜿蜒,快速移動的火龍。
前面擔任斥候的數十騎旋風壹般奔馳而過,漸行漸遠。
後面跟進的馬隊自然放心奔馳,渾然不知地面有變,更沒留心驛道兩旁的溝下有人潛伏。
壹條絆馬索突然從泥土中升起,接著還升起了同樣的兩條。
馬行甚速,眨眼間第壹匹戰馬重重地被絆倒在地,壹聲憤怒的長嘶未盡,第二匹戰馬又兇猛地撞了上來。
砰然大震,奔馳在最前面的五匹戰馬壹下倒了四匹,最後壹匹戰馬總算及時向路側騰躍沖入剛剛收割過的水稻田,脫出了險境。
馬上騎士騎術和武技都相當不俗,已經在變故發生之時,早壹步躍離馬鞍,避免了更大的傷害。
就在馬倒的瞬間,後面策馬狂飆的騎士也紛紛勒馬,整個騎兵隊不得不全部停了下來。
阿顧望著昏暗中越過水稻田向遠處遁逃的幾個黑影,冷笑壹聲,挽起強弓,右手已經從箭袋中拈起四支狼牙利箭,嗖嗖箭嘯破空,借著微弱的火光,箭不虛發。
四聲慘呼相繼響起,傷者的呻吟在夜空中回蕩,那些設絆馬索的人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昏暗的夜裏壹壹中的,很難想象這是憑人的目力可為。
“換馬!趕路!”
蹄聲重新響起,奔馳向前。
合州圍城大營。
“成都有警,十萬火急?終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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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黑壹雙微泛黃光的眼珠迸發出猛厲無比的精光,神似壹頭盤旋在高空,突然發現了獵物的猛鷙,非常的興奮,同時又冷靜如冰。
“立即放出那十羽特馴的信鴿!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是!”
同壹時間,瀘州附近的西川行營也是信鴿聯翩東飛,每壹羽信鴿穿雲騰宵,直上夜空的間隔時間不到壹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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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22發布
第二十九卷 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