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朕在紅樓當暴君 by 榻上參禪
2025-5-7 16:08
孫兒水溶,請您老赴死!
水溶話音剛落,老孟梁先是壹驚,旋即大喜。
老孟梁哈哈大笑,滿頭白發隨風飛揚,頜下白胡子也跟著壹起飛舞。
「哈哈哈,沒想到我老漢,都快入土的人了,臨死之前還能當壹回英雄,還能為北靜王府效力,老天爺待我孟梁,可真是不薄啊!」
說著,老孟梁壹把扶起北靜王水溶。
水溶心中極為愧疚,本來不想起身,沒想到老孟梁快八十的人了,力氣竟然還那麽大,硬是把他給托起來了。
「小王爺,妳快說,要老漢我做什麽?別賣關子,直接說,老漢我都快等不及了。」
水溶授了授思路,將事情前前後後,原原本本,詳詳細細說了壹遍。
老孟梁聽了後,氣得須發皆張,目欲裂,著腳的指天罵地。
「遭了瘟的窮書生,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欺君罔上,哼哼,還是太祖爺那會好,這些個讀書人,壹個個乖的跟狼似的,但凡不聽話,便剝皮擅草,有誰敢吡牙,便戴柳坐衙..:」
罵完胡玄機,老孟梁又開始罵王子騰。
「忘了本的狗雜種,也不想想,他們世代富貴,是怎麽來的?忠義伯府世代忠良,怎麽就出了這麽個玩意兒?是叫王子騰吧?這狗日的,到底是不是老忠義伯的種..:。: ,」
老孟梁這壹罵不要緊,足足罵了小半個時辰。
許是罵的太久口渴了,老孟梁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留起壹瓢水,『噸噸噸噸噸」壹口氣直接喝幹。
然後用手抹了抹,頜下沾了水的胡子,走到水溶面前坐下。
「小王爺,妳說吧,要老漢我做什麽?」
聽完水溶之話,老孟梁又是毗牙,又是皺眉,又是喚聲嘆氣。
「這,這,這,這不是英雄所為啊!」
水溶面露苦笑,道:「孟爺爺,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老孟梁猛地壹拍石碾子,道:「小王爺,妳不用說了,老漢我雖然不懂兵法,但我當了壹輩子兵,知道什麽叫令行禁止,更知道什麽叫軍令如山,今兒,小王爺妳便是代表北靜王府,給老漢我下的軍令了!」
說著,老孟梁站起身子,單膝跪地,看著水溶,道:「北靜王在上,老兵孟梁得令!」
水溶緊忙扶起老孟梁,含著淚說道:「還有幾天時間,孟爺爺可以先見見兒女,見見孫子孫女......」
水溶話還沒有說完,老孟梁擺擺手,道:「上陣殺敵,最忌諱的便是這個,壹見了乖孫兒,心就軟了,刀就不快了,再說了,老漢我還得忙著磨刀呢,哪有功夫見他們。」
水溶走後,老孟梁徑直出了王府,套了壹輛馬車,直奔寧榮街而去。
壹路上,老孟梁壹邊想,壹邊嘿嘿直樂。
臨死之前,能碰上這種大好事,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呢,老漢我可不能壹個人獨吞。
史家李三前幾年沒了,賈家的焦大,他還在呢!
老漢我得喊上他,讓他到了陰曹地府,也要記著老漢的好兒。
到了寧國府,老孟梁從西角門入,壹路走到原先焦大的住處,竟然空無壹人。
問了壹大圈,最後才在馬房裏,找到了醉的焦大。
這焦大和老孟梁壹樣,是先寧國公賈演的親兵,跟著賈演出過三四回兵。
也是那次大幹遠征西海沿子,焦大從死人堆裏,把奄奄壹息的賈演背出來。
壹路上,沒有飯吃,焦大餓著肚子,去偷東西給賈演吃,沒有水喝,焦大自己喝馬尿,把得來的半碗水給賈演喝。
正因為此,寧國公賈演對焦大另眼相看,從不把他當奴仆對待。
不料,賈演故去之後,焦大的處境便有些堪憂,
等賈演之孫,賈敬出家當道土以後,寧國府由賈珍當家,焦大在寧國府,便從以前的人人敬重,變成了人厭狗嫌的老不死的。
焦大壹看見孟梁,就好似走丟了的孩子,看見了父母親人,壹頭撲進孟梁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老孟梁極為嫌棄的推開他,問道:「哭哭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老子不好這口,妳以前住的院子呢?咋又住到馬號來了?這他娘是人住的地方?」
說著,老孟梁又開始,著腳的指天罵地。
「忘了本的王八羔子,也不想想妳們的富貴,是誰給妳們掙來的,每日家偷狗戲雞,
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老孟梁好壹頓罵,把個寧國府,從賈敬罵到賈珍,從賈珍罵到賈蓉,上上下下罵了壹個遍。
罵了壹通之後,老孟梁口渴了,拿起焦大的酒碗,壹口便給悶了。
喝完,老孟梁咂咂嘴,道:「什麽破酒,馬尿似的,妳壹天就喝這個?」
焦大聞言,哭得更兇了。
孟梁在北靜王府過的什麽舒坦日子,他是知道的,說實話,那跟半個主子,也沒有什麽區別。
同樣是為主子,拼過好幾回命的奴仆,人家孟梁過的是什麽日子,他焦大過的是什麽日子?
人比人,氣死人,他還活個什麽勁兒啊,還不如死了算逑!
焦大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是哭。
老孟梁看了心焦,直接甩了焦大壹巴掌,怒道:「老子還沒死呢,妳豪個屁的喪!別哭了,老子今兒來,是來找妳辦大事的。」
說看,孟梁便把事情簡單的說了壹遍。
焦大壹聽,果然不哭了,身上那股子頹廢氣息,也漸漸沒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壹股子淩冽的殺機。
老孟梁看在眼裏,喜在心頭。
「對嘛,這才是老子的好弟兄,果然,妳小子是喜歡殺人的,哈哈,跟老子壹樣,天生的殺才!」
焦大想了想說:「老孟哥,我焦大跟妳幹了,但我和妳不壹樣,我焦大不是為了賈家,賈家這壹窩子王八羔子,不值得老子再給他們賣命。
我是為了國公爺,老孟哥,勞煩妳和王爺說壹聲,就說我焦大的功勞,別記在賈家人身上,要記,就記在國公爺頭上,
這壹窩子王八羔子,遲早會弄得寧國府抄家滅族的,如果到了那壹日,還得麻煩王爺,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千萬可別斷了國公爺的香火祭祀。」
說到此處,焦大又落下淚來,老孟梁也眼圈壹紅,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二人哭了壹會子,老孟梁拉起焦大便走,他邊走邊說道。
「妳這人酒品不好,喝完酒喜歡胡咧咧,老子怕妳走漏了風聲,只能委屈委屈妳,跟老子回北靜王府,天天喝梨花春了。」
二人剛走出馬號,迎面站了十幾個小廝,壹個個手持棍棒,眼神兇狠的瞪著老孟梁和焦大。
還有壹個身穿華服,油頭粉面的少年公子哥,指著老孟梁,罵道:「就是妳個老東西,剛才在馬號裏滿嘴噴糞,把我們寧國府,上上下下罵了個遍?」
老孟梁嘿嘿壹笑,連問這人是誰都懶得問,照著這人的面門,擡手就是壹鞭子。
那十幾個小廝,見主子被打,壹個個瘋了壹樣,朝老孟梁撲來。
老孟梁壹腳壹個,三兩下全給踢飛,趴了滿地都是。
老孟梁走過去,沖著那年輕公子哥,了壹口濃痰。
「什麽狗東西,也敢攔妳孟爺爺的駕?告訴妳家主子,焦大跟我孟梁走了,他賈珍要是有膽,便到北靜王府來要人!」
說罷,老孟梁拉了焦大的手,揚長而去。
偌大壹座寧國府,竟無壹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