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皇帝壹句話,薛家要變天
朕在紅樓當暴君 by 榻上參禪
2025-5-7 16:08
皇帝此言壹出,帳中勛貴紛紛面色大變。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意義是截然不同的。
北靜王和張敞,他們倆剛才話裏話外,都是夷三族的意思,帳內這些勛貴們,他們就敢頂著脖子去爭,去吵,去鬧。
可現在皇帝話裏話外的意思,也是夷三族,這些勛貴便不敢再說什麽了。
壹眾勛貴心中不忍,紛紛心下嘆息,只是苦了家裏那些人,苦了那些老親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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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們看向北靜王水溶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埋怨。
大家都是開國勛貴,我們向來也都以妳北靜王馬首是瞻,早知道妳和皇帝唱雙簧,妳倒是提前和我們通通氣啊!
勛貴們埋怨的眼神,北靜王水溶看在眼裏,心裏自然是壹片苦澀。
本王怎麽會知道,妳們這些粗鄙武夫,竟然會蠢笨到這種地步?
唉,壹個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妳們幹脆笨死算了!
正在此時,壹直冷眼旁觀,沒有說話的賈雨村,第壹個開口道:「微臣建議夷滅王子騰三族,震懾宵小,以做效尤。」
北靜王水溶和禮部郎中張敞,也先後出言贊同,夷滅王子騰三族。
其他勛貴壹看這形勢,還能怎麽辦,不管願不願意,只好紛紛表示贊同,夷滅王子騰三族。
歷朝歷代,夷三族的範圍都大不相同。
範圍最小的是,祖,子,孫三族,或者是三代。
壹般的夷三族,則是父族,母族,妻族。
範圍再擴大點,便是父母之族,兄弟姐妹之族,以及妻族。
還有壹種更變態的,則是父母的九族,兄弟姐妹的九族,妻子的九族,株連範圍竟然比誅九族,還要大上許多。
既然定了夷滅王子騰三族,接下來要討論的,便是夷三族的範圍了。
張身為禮部郎中,這個本是他的分內之事,可他卻站在那裏不說話。
很明顯,他是在給賈雨村說話的機會。
賈雨村會意,頗為感激的看了眼張,然後說道:「本朝夷三族,太祖爺時期是父母之族,兄弟姐妹之族和妻族,自太宗朝開始,只誅父族,母族和妻族,
至於此次王子騰,到底是夷哪三族,還請陛下聖裁。」
賈雨村話音剛落,帳內眾人齊刷刷的看向皇帝。
李崇面色如常,沈聲說道:「朕自登基以來,敬天法祖,大幹乃太祖所創,
那便依太祖之例吧!」
壹眾勛貴聞言,紛紛面色壹苦。
父族,母族,妻族之外,又加了個兄弟姐妹之族。
得,株連範圍又擴大了。
見眾人都無異議,李崇小手壹揮,張從袖中拿出壹份折子,展開讓壹眾勛貴們瞧。
原來是壹份長長的名單,上面寫著王子騰父族,母族,妻族,以及兄弟姐妹之族,要殺頭的男丁姓名,以及要充入教坊司為妓,或是發賣為奴的女眷姓名。
雖說這份名單,最終還是要得到文武大臣的認可,在大朝會上以詔書的形式,正式發布以後才能生效。
但帳中眾人心裏都清楚,在這件事上,殺的是王子騰全族,牽連的都是勛貴之家,並沒有傷及那些文武大臣的利益,他們大概率是不會反對的。
畢竟皇帝剛剛大敗五萬京營叛軍,攜大勝之勢回朝,此時此刻,那些個文武大臣,是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和風頭正盛的皇帝對著幹的。
史家兄弟等壹眾勛貴,看著那份長長的名單,壹個個神情各異。
面色如常的,顯然名單裏沒有他們家人。
面有不忍之色的,家裏肯定有人被牽連了。
這份名單,李崇早已看過,今天站在這裏的勛貴,誰家被牽連了,他也心知肚明。
保齡侯史家,有壹個堂侄媳婦,壹個從堂,是王家之女。
鎮國公牛家,族中也有兩個王家之女。
理國公柳家,有王家之女。
修國公侯家,也有。
平原侯蔣家,定城侯謝家,都有。
看著壹眾勛貴,李崇呵呵笑道:「諸位愛卿毋須愁眉苦臉,朕說過了,若是連妳們都牽連在內,那朕豈不是成無道昏君了?
諸位愛卿家裏的王家之女,朕會發特旨予以赦免,只令其別院居住,奪其浩命,其所生之子,不得繼承爵位,世職,家業。」
說至此處,李崇原本和緩的語氣,開始變得有幾分嚴厲。
「朕已經很寬容了,若是她們還有什麽怨之言,諸位愛卿,到時候國法在上,可不要怪朕翻臉無情。」
史家兄弟,以及其他家裏有王家之女的幾個勛貴,紛紛跪地叩首。
「陛下隆恩,如天之德,她們若不感恩戴德,那便是喪了良心,到時候別說國法,臣等也容不下她們。
戴權,賈雨村,張敞,以及其他勛貴,也紛紛跪地高呼。
「陛下仁慈之心,感昭日月,臣等欽佩之至。」
隨後,眾人紛紛告退,李崇讓賈雨村壹人留下。
等帳中只剩下賈雨村,李崇問道:「賈先生,剛才妳為何壹言不發?」
賈雨村心裏壹驚,連忙跪地請罪。
「賈先生,朕對妳寄予厚望,但今日,妳讓朕失望了。」
只是這壹句話,便讓賈雨村如墜冰窟,只覺整個身子發寒發冷。
「臣,臣,臣....
壹賈雨村正要辯解,只聽皇帝慢悠悠的說道:「先生讓朕失望了壹次,朕希望先生,不要讓朕失望第二次。」
說罷,李崇起身,出帳,去巡視各營。
中軍大帳之內,只剩下跌坐在地,渾身冷汗淋漓的賈雨村,眼神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京營裏的這壹場禦前會議,決定了上千人的生死,幾十家的悲歡離合。
而在千裏之外的金陵,卻風輕水軟,歲月靜好,天下太平,恍若無事發生。
前些日子,巡鹽禦史林如海,偷偷送女入宮壹事,早已經傳遍江南各地。
那些個世家大族們,也紛紛動起了別樣心思。
俗話說,壹朝天子壹朝臣,這後宮嬪妃,更是如此。
眼見林如海已經提早壹步,搶占了先機,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們,可不能落在了後邊。
他胡玄機這十幾年,之所以能獨掌朝政,除了他壹代大儒的身份之外,不也是因為他是外戚,他閨女是皇後嗎?
他胡玄機做得,我們這些世代簪纓之家,為什麽就做不得?
更何況,聽說當今天子聖質如初,腦袋有些不大靈光,他們這些世家大族,
若是成了本朝外戚,不是更容易掌權,更容易權傾朝野嗎?
在起了這等心思的人家裏,有壹家較為特殊,他家不是世家大族,也不是纓之家,而是現領內府帑銀的皇商。
沒錯,這戶人家便是前紫微舍人薛公之後,金陵薛家。
對薛家來說,皇商聽起來好聽,但說破大天去,那也是商戶。
大幹以禮治國,士農工商等級森嚴,薛家身為皇商,想要送女入宮,凱妃位,甚至是皇後大位,純屬是白日做夢。
故而,薛家打算繞個彎子,以銀錢開路,送女兒薛寶釵進宮,為公主郡主入學之陪侍,充當才人贊善之職。
當然,這只是個由頭,畢竟現在宮裏既沒有公主,也沒有郡主。
薛家有自信,就憑著他家姑娘那身段,那花容月貌,只要皇帝見了,便會心生歡喜。
到時候,壹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這壹日,薛母薛王氏,和女兒薛寶釵,坐在暖閣裏說話。
看似溫馨家常的壹幕,母女二人卻面容悲,對坐垂淚。
前日,薛蟠打了劉守備的公子,薛家花了好大壹筆銀錢,才將此事勉強擺平。
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在家裏只是老實待了壹日,今兒便又出門浪蕩去了。
再讓他這麽折騰下去,薛家遲早要完。
依著薛母的意思,本不願將女兒送進宮去,原因無他,只是聽說當今天子,
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這個女兒寶釵,生得肌骨瑩潤,容貌豐美,品格端方,舉止嫻雅,且天質聰慧,博學宏覽。
這樣壹個天仙似的人物,卻偏偏要去配壹個白癡,每每念及此處,薛母便覺心痛如絞。
可是沒法子啊,自從薛蟠父親死後,薛家的生意便壹日不如壹日。
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夥計人等,見薛家孤兒寡母好欺負,又兼薛蟠年輕不譜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
各處生意,漸亦消耗,估摸著要不了幾年,便會虧損消耗壹空。
更為可慮者,薛家在朝中的關系也日漸淡漠,再這樣下去,只怕連皇商的名頭也保不住。
再不想辦法挽救的話,用不了十幾年,甚至是幾年光景,薛家就徹底完了。
她那個兒子薛蟠,又是壹個十足的蠢物,不給家裏惹禍,便已經謝天謝地了,實在是指望不上他。
眼下薛家之危局,想要強撐著薛家的門不倒,想要保住薛家這偌大的家私產業,便只能靠她這個女兒了。
希望女兒進宮之後,那個白癡皇帝能看中她。
此事若成,薛家便也成了外戚,不說飛黃騰達,重現昔日榮光,至少別再繼續衰敗下去就行了。
暖閣之內,薛母哭,薛寶釵也跟看哭。
薛寶釵倒不覺得,進宮有什麽不好,也不覺得去陪伴壹個白癡天子,是壹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薛寶釵之所以哭,是真的舍不得她母親。
薛家人丁不旺,尤其是她們這壹脈,人丁更是單薄,眼下家裏,便只有母親,她和哥哥三個人。
若是她進宮去了,剩下母親壹個人在家,哥哥薛蟠又是那樣壹個人,他要是在外面惹了禍,若是在家裏惹得母親生氣。
到時候她不在家裏,誰來陪伴寬慰母親,誰在母子二人之間調解轉圜,誰來承歡膝下,誰來堂前盡孝呢?
薛寶釵抱住母親,銀盤般白皙嫩滑的面容,早已滿是淚痕。
「我只是舍不得媽媽,若是我走了,往後媽媽有什麽煩心事,該和誰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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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薛寶釵嘆息壹聲,道:「若是能帶著媽媽壹塊進宮,那就好了。」
薛寶釵這番略帶孩子氣的話,逗得薛母也笑了。
她輕輕拍了壹下女兒的手臂,嗔怪道:「我都四十的人了,老成這樣,進宮去做什麽?去當老嬤嬤嗎?」
這話說的,薛寶釵也跟著笑了,剛才那種悲戚傷感的氛圍,瞬間壹掃而空。
「媽媽,我什麽時候進宮去?」
薛母樓住女兒,道:「還早著呢,前幾日才將銀子,送了壹份給金陵這邊的鎮守太監,等他給宮裏遞話,咱們再給宮裏送銀子,今年是不行了,最快也得等到明年開春吧!」
壹聽這話,薛寶釵破涕為笑,總算是放下心來。
還有小半年呢,她又能陪著媽媽了,這小半年,她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畢竟壹旦入宮,往後母女二人再想見面,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可薛寶釵不知道的是,京城裏的壹場朝堂巨變,好似壹陣颶風,馬上便要吹到他們薛家頭上了。
薛寶釵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京營裏的那壹場禦前會議,將徹底改變她,她母親薛王氏,她哥哥薛蟠,以及整個薛家的命運。